大热的天,不打开窗户透透风,难道想把人闷死,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药味。
凌霞走近床边,却在地上发现一滩暗褐色的液体,已经半凝固在了木头的地板上,醒目得很。
“你没有喝药?”凌霞有些不悦的看向床上的人,正双目无神坐着发呆,她进来这么久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此时听凌霞发问,这才慢慢抬起眼望着他,嘴角一抹苦笑,“快要死的人,还喝什么药?”
听到这话,凌霞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为了拦住傅景阳,她辛辛苦苦筹划一天,他的属下也是忙里忙外,结果他连好好照顾自己都做不到?一定要在这里自怨自艾,自暴自弃?
“燕堂风,你说什么鬼话?”凌霞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巨大的瓷器碎裂声从屋里传到屋外,温热的茶水溅了一地。
慕容朗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什么情况以后,默默的关上了刚刚打开的窗户,又退出去把门也关上,这里现在需要安静。
凌霞气的脸都在发抖,燕堂风反而跟个没事人似的。
“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我这个病,三年前就被大夫说活不过十年,现在东篱先生也束手无策,还有什么办法?”燕堂风看着凌霞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他的眼神既温柔又无害,无欲无求的样子狠狠刺痛了凌霞。
“那你打算怎么办,等死吗?”凌霞想尽量平和的说出这句话,可当一个死字说出口,心里又莫名的酸涩。
那个曾经日夜照顾她,每天逗她笑,教她念书弹琴的少年,一笑惊华的金陵第一世家公子,现在满头的白发坐在床上等死,虽然世人都有这一天,可这不是燕堂风这个年纪应该经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