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燕堂风带领慕家军一路南下收回洛阳,听闻傅景渊不知所踪,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他。
如果这个男人是傅景渊,那这两个年轻的,岂不就是,传闻中同样失踪的太子和二皇子。
凌霞的心情有些复杂,虽然那些事早已过去了,可镇国王府,毕竟是傅景渊亲手覆灭。
更别提他后来还杀死燕镇南,把她和燕堂风彻底推向两个相反的方向。
可笑的是,在现在傅家天下已亡的情况下,傅景渊和他的两个儿子居然还活着。
从凌霞口中听到傅景渊三个字,那两个青年男子显然有些难堪,都望着凌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凌霞释然一笑,看向那两个男子有些不太熟练的道,“大哥,二哥,都请坐吧?都是一家人,何须客气。”
那两个男子对视了一下,还是靠在傅景渊下方坐了下来。
大厅中突然陷入尴尬的寂静,谁也不先开口说点什么。
最终还是傅凌微,最先放下手中的茶杯。温和的看着凌霞道,“凌朝妹妹,多年不见,你,可还好。”
凌霞扫了扫自己周身,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还不错。
“还行。”凌霞强行笑道。
“嗯,那就好……”傅凌微笑着微点头。
问完后,傅凌微又看向自己的弟弟,二弟自小与他心有灵犀,只要一个眼神,他应该就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傅凌丛沉稳的接过话,“凌朝,当年那件事,你心中可还有怨。”
凌霞愣住,端着茶杯的手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她没想到傅凌丛会主动提起此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凌霞突然笑了起来,“镇国王府亡于谋反,我有什么资格怨。”
话里带着些讥讽和淡淡的无奈,这毕竟也是事实,这么多年来,她之所以能心安理得的继续活着,而从不考虑去找傅景渊报仇,还不是因为父亲的确死的不光明。
谋反这种罪名,傅景渊下旨处死镇国王府一家并没有什么不对的,这么多年来,她不过是捡了条命活着。
加上生活在王府时,她年纪尚小,对许多事记得都不是那么清晰了,记忆中父亲的怀抱,母亲的笑脸,凌霞很不想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已经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模糊。
傅景渊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厅中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连厅外的元四也惊动了。
元四提着剑快速走进大厅,“姑娘?”元四看向凌霞,只要凌霞一个眼神,他随时拿下这三个人。
凌霞摆手,示意元四退出去,待元四再次走远,才慢慢开口道,“皇叔似乎不同意我的说法。”
傅景渊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凌霞,“当年父王虽然皇子众多,我登位后因为各种罪名也死的不少……”
提起那当年那些为了争一个太子之位而互相厮杀的亲兄弟,傅景渊眼神里既怨恨又迷茫。
“可是,景祁和我一母同胞,自小和我关系最好,幼年时我们曾发过誓,无论将来谁当上皇帝,另一个都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所以,在傅景渊登位后,才有了后来的镇国王府,那时傅景渊还活着的弟兄还有几个,可傅景祁是唯一一个没有外封的王爷,府邸就设在洛阳,风光无两。
傅景渊的神态,不像在说谎,凌霞敏锐的意识到傅景渊还有其他话要说。
“你什么意思?”凌霞凝视着傅景渊的眼睛。
傅景渊用牙齿顶了顶下唇,仿佛在极力回避什么不愿想起的事,而后颤抖着嘴唇咬牙切齿道,“我这一辈子做了许多错事,可从没后悔过,我做过唯一后悔的事,就是看到景祁死在我面前。当年景祁,不是死于谋反,而且自刎……”
“傅景渊!”凌霞突然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陈年往事我已经不怪你了,你不要说些胡话来推卸责任。”
凌霞隐隐的有些慌乱,傅景渊的话,让她突然陷入恐慌之中,父亲是自刎,这听起来,比他谋反还要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