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封塞了回去,我埋在大卫的怀里痛哭,这是从事件发生以来,我第一次痛哭失声。
大卫拍着我的后背,轻声说:“很多事物都是在其破碎后才可以得到升华,再次变得完美的。亦如你看到的,听到的,虽然现在还保持着破碎的样子,未必明天依旧如此,当它再次展现其光芒时,世人们只会感叹曾经的破碎给它带来了蜕变的动力。”
许久,我停住抽泣,大卫也许以为我还是在为查尔斯和戴安娜的分别而难过,但是他说的话很对。也许大卫是猜到了那封信和照片所代表的往事,但是他的话也对。我和薛南燕都破碎了,我在寻求蜕变的动力,而薛南燕却在寻求陷得更深、彻底飞灰湮灭的机会。
长久的哭泣过后,我的头脑却变得清醒,不管怎样,都该把薛南燕拉回来才对,我亦才可蜕变……
去庄园的路上,绿草茵茵,橡树的华冠遮天蔽日。坐在马车上,有些穿越的感觉,似乎是行走在几个世纪前一般,那么梦幻、那么不真实。
薛南燕和我都养成了沉默的习惯,看着绮丽的田园风光,内心却荒芜。
想起报道上的话,我张口问大卫:“爱到底意味着什么?”
身边的薛南燕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转过头看我,对面端坐的大卫摇头:“这个太难回答了。”
我叹气,这何止是睿智的大卫都无法回答的问题,简直是人类的一大难题,谁能做出一百分的回答呢?
坐着马车的旅行,不会觉得烦闷,却会感到痛苦,在颠簸了将近三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庄园。
我无暇欣赏它的雄壮和奢华,一头扎进宽大的床上,沉闷地睡去。
清晨,大卫把我叫醒:“昨天你的问题,我思考了很久,没有很好的答案,要不我们每天想出一个答案好不好?”
尚处于不太清醒的我,眯着眼睛,看着大卫。
他笑了笑说:“刚才在喝水的时候想到一个答案——如果说水是氢和氧组成的话,爱就是由理解和包容组成的生命体。”
我坐了起来,也许大卫的提议很好,每天去发现一点儿爱的意义,也许可以支撑起我破碎的肢体、破碎的世界。
“我妈想到了什么?”我问。
大卫扫了我一眼:“你可以去问问看。”
我点头,站在树影里,看着薛南燕机械地浇灌着草坪,有的地方干涸一片,而有的地方却积水严重。
在听了我的问话后,她就变成了这样,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拒绝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