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如何?”鲍嘉文想起了鲍伟军。虽然痛恨这个男人痛恨得要命,可正因为之前那么的爱他,依赖他,以他为骄傲,所以才那么恨的。
记得薛南燕和罗明阳离开北京的那个早晨,他没有去机场,而是面朝西方,站到日落。她亦是在他身后站了一日,她数次想哭,可是哭不出来,相对于给他人造成的伤害,眼泪太不值钱。
知道怀孕时,她坚持要留下孩子时,他们相互凝望,没有责备、没有命令、没有阻止、没有尖锐伤害的言语,他还挡住了郑丽红几近疯狂的厮打。
深夜,他在她的床边,以为她已经熟睡,才颤抖着哭泣,诉说对不起。那一刻,他们又是心灵相同的父女了。只是天亮,依旧是仇人。
往后的亲情,都在她激烈的言辞下灼烧成灰,她成立律师事务所时,他搬出了这个家。但是每到她的生日和可爱的生日时,都能收到没有署名的礼物,卡片上带着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
“他……喝了一夜的酒,但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郑丽红如实回答,“他的心情我了解,当初,他也是悲苦地责备命运,沉痛的等待,甚至愿意等待一场灾难,以求得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我们亦是他心中的牵绊,他狠不下心斩断,只能默默地等待。而这次,等待到了尽头,他也就放弃了,可以重新开始了。”
鲍嘉文点了点头,“你真的要去祝福她吗?”
郑丽红的眼中漾起泪光,却依旧微笑,“我是去祝福我们,虽说不上一笑泯恩仇,但也差不多了吧。”
可爱跑了出来,“姥姥,我给你配好了,快来看看,老妈也来吧。”
“我还要打个电话,你们先去看。”说着,鲍嘉文拿起手机走进了书房。凝视着手机电话薄里第一个号码许久,才拨了过去,“晚上来家里吃饭吧,老妈亲手做的,而且,这样明天早上可以一起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