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法院,鲍嘉文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耳边还在回响着刚才罗烈痛心疾首的辩护词,她的心翻江倒海。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停地颤抖,这场官司赢得惊险,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也许元元说得对,离开这里,放松一下是对的。可是如果这个时候逃开,他会不会更痛恨她?
车子慢慢地行驶着,北海公园的白塔映入眼帘,湖水还没有结冰,微微泛起的波澜似乎触动了她的心弦,鲍嘉文将车子停在了停车场,买票走进了公园。
冬季的中午,又是工作日,公园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几对小情侣甜蜜地说笑,白塔显得孤零零的,鲍嘉文亦是孤零零的。
静寂的湖面隔绝了市中心街市的车马,干枯的柳条屏蔽了石板路上的人声,空中漂浮着绵延亘古的悠响……
记得那时,她很喜欢这里,离学校不远,午休的时间正好可以来这里,冬日里的北海公园有着不一样的萧索之美,就像她的心情,抱定了玉石俱焚的毁灭心态。然而当一切结束时,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以及锥心刺骨的愧疚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想到这里,鲍嘉文拼命地摇头,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尘封了的记忆突然曝晒在阳光下,竟然还似血淋淋的新鲜伤口。
这时,悲戚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立即深吸口气,从公文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没有来电显示,可能是元元的国际长途,她猜测着按下了接听键。
元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这么半天才接?学校的资料我发到你的邮箱了,有三所学校,你和可爱挑挑吧。出国手续你办得如何了,要不要我这里出什么证明?”
元元还是急脾气,一副速战速决的样子,鲍嘉文叹气,“可爱不想去,而且很坚决,听我妈说他有喜欢的女生了,不想离开。”
“那罗烈没有什么动作吧?”元元担忧了。
不想让朋友担心,鲍嘉文说:“还好,正像你所说,他不擅长打离婚财产分割的案子。”
“那就好,他在英国可是很有名的律师呢,想来也不会回国只接这样的小案子。”元元略一思忖,继续说,“如果有机会,我觉得你还是和他沟通一下比较好,这样,你也就能放下心中的包袱了,对谁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