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了,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吧?”鲍嘉文从齿间问出,“我恨了他这么久,可从来没有希望过他死,他不能死,他没有资格这样做的。你去和他说,这是我说的,要不,我真的不会原谅他的,绝不会的了。”
可爱听到这里,以为鲍伟军真的死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嘉文……你别哭,手术已经做完了,刚送进ICU,你能赶过来吗?你爸在昏迷前,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元元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不去,绝对不去,我要在这里等着他带着我妈回来。而且,可爱需要我,我不能丢下可爱,我做不到。”鲍嘉文甩上了电话。
“我留下照顾可爱,你必须去。”罗烈抱紧可爱,“你姥爷会没事的,手术很成功。”
鲍嘉文机械地摇着头,灵魂仿佛出了窍,飘浮在空中,没有依靠,无法着陆。
“你还在坚持什么?”罗烈也有些急了,低吼。
鲍嘉文沉默地走过来,拉起可爱的手,带离他的身边,向楼上走去。
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鲍嘉文站住了,却迟迟不肯转身过来接起。罗烈只好走过去接了起来。
元元听到他的声音,只惊讶了一下,反而松了口气,“我是可爱的元元姨,我明天中午坐飞机回去,周二一早就到,我来照顾可爱。你……你是罗烈吗?照顾着嘉文一起过来吧。”
挂了电话,可爱已经跑了过来。罗烈说:“你可以照顾自己一晚吗?你的元元姨周二一早就会回来。”
可爱回头看了看鲍嘉文犹如秋风中颤抖的树叶的背影,又看了看罗烈,点了点头,“我可以,你要照顾好她才行。”
拥紧可爱,才发现他一身的冷汗,罗烈连忙扯过沙发上的一条披巾,裹住可爱,“去泡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
“好。”可爱越过依旧站在一旁的鲍嘉文,走到楼梯口,回头对罗烈说:“今晚留下来,我害怕。”
没有父爱的可爱是缺乏安全感的,罗烈心疼地点着头,转身去了厨房,很快倒了一杯热水走近鲍嘉文,“坐下来。”
捧起水杯,忍了半天的眼泪扑簌簌地跌入杯中,一定是她做错了,所以老天在惩罚她,一定是她太固执,所以才会这样一错再错,直到最后的错过。可是,她真的错了吗?要论对错,薛南燕才是最大的罪人……
一想到那个女人,鲍嘉文的眼泪就收住了,一抬头,迎上罗烈关切的眸,愤怒有些瓦解。律师的理智让她可以得到最公证的评判,他是无辜受牵连,却又是最能忍受自己的人。
“对不起,谢谢。”尽量疏冷的口气,鲍嘉文说着,起身走进书房。
刚才已经发泄过怨气了,现在真的要安排好工作了。
罗烈将掉在台阶上的手机找了回来,只是后盖掉了,电池甩了出来,屏幕上多了一条裂痕。将它们从新组装好,开机,有显示。
把它拿到书房,鲍嘉文正对着电脑屏幕落泪,竟然是一张她很小的时候的全家福。罗烈的心亦疼了,他那时,也是如照片上的她一样,笑得万分开心的,没想到两个家庭可以这样相遇,纠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