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好一会，仍然没有睡意，江放微微起身查看地上的惠知行。
凭借微弱的光线，她只能看到惠知行侧躺着的身体微微蜷缩着。
“惠知行......你睡着了吗？”
惠知行迟钝了一下才回道：“没有，怎么了，你睡不着吗？”
“不是，”江放纠结了一会还是问道，“你冷不冷？”
惠知行顿了一下，“还行。”
江放没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你要不要上来睡？”
惠知行惊得从被子里坐起来，“上去睡？”
“地上凉，这个床大，你带着你的被子上来，我们挤一挤可以睡下。”
话落，空气安静了至少五秒。
江放犹疑不定地问了句，“惠知行？”
惠知行不答反问，“可以吗？”
“可以。”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虽然在不同的被子里，但是床小，所以也算是紧紧挨在一起。
可能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惠知行躺在床上还是飘的，脑子不太清醒地问了一句，“放放，我们可以先订婚吗？”
说完，不止是空气静止了，就连时间也好像静止了。
上次谭乐生子时，江放就说过短期内不考虑结婚的事，所以他没敢再提过相关话题。
但是此刻不知道怎么了，他脑子好像突然就不灵光了，莽撞地就提了订婚的事。
在漫长的沉默后，惠知行本以为江放会直接拒绝或者不回答，却没想到听到她说，“好。”
这一个字仿佛是幻听，惠知行懵了一瞬后才忙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好。”
“没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那......那......”
“我们可以先订婚，但是结婚的事再好好想想好吗？再给我一年半的时间，等我支教结束后，如果你还愿意娶，我一定嫁给你。”
“好。”
这次轮到惠知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这一个好字不足以表达他的全部心情，却又仿佛已经说尽了他的心思。
惠知行将手从他的被子里伸到江放的被子里，掌心相扣，十指交握。
第二天，江放醒来时惠知行已经不在了。
她慌了一瞬，惠知行从来不会起这么早。
刚打开门要寻找他，就见门外站了一整个学校的人。
惊讶间，只见惠知行从人群中间走出来，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没有给她任何的准备时间，从脖间的项链上摘下一枚戒指，虔诚地问她，“江放，你愿意成为我的未婚妻吗？”
江放足足在原地愣了两秒，“你......”
话还没说完，眼眶就已经酸涩了。
明明这在以前的她看来就是最搞笑荒诞甚至俗套的场景，可如今她竟然觉得很是新奇甚至难忘。
两个深呼吸后，她才点了点头，“我愿意。”
惠知行的心跳这才回归正常的时速。
身后，顿珠老师带头鼓掌，所有的学生都忍不住跟着拍手叫好。
惠知行将戒指套在江放的左手中指上，江放低头看戒指，半晌后只道：“我没梳头也没洗漱。”
惠知行紧张的情绪转化成破涕为笑，“我不嫌弃。”
江放这才问道：“这戒指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跟你第一次表白之后。”
就是醉酒后的那次意外表白。
他酒后不会失忆。
他说喜欢她，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想跟她在一起，他也确定得明明白白。
那么，这枚戒指早晚都会用到。
终于，在五星红旗旁，在全校师生的鉴证下，她成为了他的人。
这不是过去的结束，却是他们崭新的开始。
生活，永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