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家良虽然没有跟成冰河唠叨有关他妈妈的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他妈妈打麻将赌钱的事。成冰河并未惊诧,只是说了句,我妈这人真是的。其实早前,游老太就跟他说过此事了。
游老太摆在车库门口的小缝纫点是老太太的聚焦点,迟蔚蔚去自家车库必经之地,这不又被游老太堵上了。
“小迟呀,你知不知道,你家婆婆经常打麻将,一输就是大几十,当然有时候也赢。”
有了爸爸之前说的话,迟蔚蔚倒没露一丝惊诧的神色来,她淡淡地说:“我知道,赢的时候,她心情会好点,输了话,我们全家都跟着看脸色。”
一群巴着看戏的人,全愣愣地看着迟蔚蔚,因为她的表现太不入戏了。
游老太显然也没料到迟蔚蔚如此表现,于是又补了一句:“老头子批评她了,让她带来的钱全给输光了。”
迟蔚蔚知道,一帮人就等着她说,婆婆什么时候带过一分钱来过,于是话题就可以往纵深发展了。
她莞然一笑说:“她打打麻将也成,总比一天到晚家长里短强吧。”
这话算是说到游老太的面上,她讪讪地笑了说:“这么新的小区,哪会象农村里人那样嘴碎吧。”
迟蔚蔚依然笑着说:“人嘴碎不碎,好象跟小区新旧没什么关系。象您这样就好,我常让我婆婆跟你多唠唠嗑。”
迟蔚蔚拎着包说:“你们聊着,我先回了。”身后留了一帮面面相觑的老太太,突然一声孩子的哭声才打破了那份寂静。
迟蔚蔚更加不愿意婆婆再来了,到了暑假就打发冰河带孩子去C市了。后来就一直就保持这种模式,秦秀英一年来两趟,每次来住上一个月,暑假里成冰河就带孩子回C市陪他们住一阵子。
或许一时没了战争,或许因为孩子初长成时间多了些,成冰河的时间略略多了些,就和别人合并了一个培训公司,作为副业,渐渐的他的收入也多了一些。现在的成冰河虽然没露出飞扬跋扈来,但到底与那个不太自信的农二代有了区别,神态里多了几分从容与持重。到岳母家,也多少有了点底气,有了点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意味。
因为婆婆不呆在Y市了,迟蔚蔚一家三口去Z市的机会就多了不少。以前秦秀英在这,每去一趟Z市,就象割了她肉似的,仿佛亲家跟她抢孙子,又仿佛迟蔚蔚乘机往娘家倒腾东西。在秦秀英看来,迟蔚蔚结了婚,那收入就应该是婆家的,随随便地在娘家人身上花钱,那跟花她的钱没什么两样。迟蔚蔚记得,有年三八节发了床春秋被给了妈妈,秦秀英不敢跟闹,就在家与成冰河怄气,等迟蔚蔚回来时,成冰河一件新的棉毛衫被撕得粉碎。迟蔚蔚当时就明白了,表面上老实可欺的婆婆,在折磨儿子方面从不含糊,而成冰河受了气往往喜欢找东西泄愤。虽然,事后成冰河一再否认妈妈因为被子的事起毛,但他又说不出其所然来,迟蔚蔚也不想婆婆因为这些事老跟成冰河过不去,但凡她在Y市时,尽量不回娘家。
去多了Z市,叶爱珍明里暗里地点拨迟蔚蔚,说刘若幽跟成冰河走得很近。迟蔚蔚起初没在意,认为妈妈太过神经敏感了,对成冰河她还是放心的,再说成冰河又不是什么大款有什么好担心的。叶爱珍看女儿的表现很是着急,说,你不要太大意,这种事要从防起,若真有了苗头,那就收不住了。再说了,你们这几年忙成这样子,难免别人不认为小成是支潜力股。
迟蔚蔚认为妈妈危言耸听,也没放心上。倒是叶爱珍一旦看到女婿和媳妇单独在一起时,不时的送点水果,倒杯茶,或是拿件毛衣坐旁边织。
一天晚上,孩子在旁边睡着了,成冰河问迟蔚蔚:“你妈是不是怕我跟你嫂子搞出什么人品问题来呀,我一到你家,她就看着我。”
迟蔚蔚扑哧一声笑了:“什么人品问题,难道你心底没有一点弄出点桃花给我看看的意思,别说没有。”
“有,当然有,是男人多少都有点绮念,但我有这心也未必有这胆,就是你借我个胆我也不敢。”成冰河有点诧异地说:“你妈不是真的盯我吧。”
迟蔚蔚心想,妈妈还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呢,人家当事人都觉出来了:“你是不是真做了什么事心虚呀,我咋没觉出来呢。”
成冰河也不可置信:“应该不是,就你嫂子那样的,若你妈真以为我们有啥事的话,我觉得她眼光就太成问题了。”
“我嫂子怎么啦。”迟蔚蔚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也想知道成冰河对刘若幽的评价:“人家挺苗条可爱的。”她故意逗着成冰河沿着自己的话题往下走。
“切,她还苗条可爱,比你差远了,你以为我是你哥呀,我才不喜欢她那种类型呢。”
迟蔚蔚歪着头看着他,成冰河一把把她搂过来说:“我就喜欢我家老婆这种类型的。”
迟蔚蔚坐正了,一本正经地问:“为什么,你跟我嫂子一点可能都没有。”
成冰河郑重地说:“找老婆是过日子的,你没见你嫂子的那台电脑,键盘上除了几个常用的键,其他键都看不见上面的字母。你说这样的老婆能找嘛,这样的人惹不起,干面似的,一沾上就掸不掉了。”
迟蔚蔚想了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