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夫得了刘恒的信任,自然是心满意足,担着副将的位置,在练兵场说一不二,很快就将他的军事才能发挥了出来。消息屡屡传回王宫,引得刘恒对他连连称赞。
而刘恒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近来也是忙碌了许多。漪房久在广阳殿里闭门不出,只安心着养胎,日子过的也还算清静。自从文嘉意死在初若的刀下以后,后宫里的妃嫔们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刘恒和薄太后都属意立漪房为后,但如今长安那边情况愈发紧急,各个诸侯王蠢蠢欲动,刘恒为这些事忙碌着,一时便顾不得再立后了。漪房也是乐得自在,那立后大典的礼节繁琐,她挺着肚子,也难免会过于疲累,反而不利于安胎。
这些日子,医师们来的勤了些,是刘恒特意安排的。他忙于政事,不能一直伴在漪房左右,便着意医师们多照料些。
最近送上来的药似乎比以往苦一些,漪房总觉得难以下咽。但那药一天要喝上三回,医师是屡次嘱咐过的,为了腹中的孩儿,也不得不咬牙喝下去。
“美人,今天的药还没送来,奴婢去催一催。”腾铃把漪房喝药的时间记得清清楚楚,每次晚了一刻钟便会忧心忡忡。这些时日,她和子离的心思一直扑在这件事上,几乎是整天围绕在漪房身边,生怕她有一点头疼脑热的。
“腾铃,等一等。”漪房将她叫住,“我似乎记得,这几日的药总会稍晚一些。”
腾铃仔细想了想,又和子离交换了个眼神,便也点了点头“美人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这几日的药似乎都熬得慢一些。药方还是从前的那样,味道也没变化,开始熬药的时间也是和从前一样的,只是不知为何,每次都要晚上一些时候。”
子离心中忐忑“这药不会有问题吧?已经喝了这么久了。”
听她这样一说,腾铃也紧张了起来。这药的确喝的有一段时候了,若是有问题的话,他是现在已经药入骨髓了。
漪房揪起了眉头“依照我的感觉,那药应该是没问题的,和从前的味道完全一样,就是熬的久了一些,也不过是味道浓一些而已。”
“奴婢悄悄去看看吧,正好现在是熬药的时候。若真有什么问题,奴婢悄悄去,兴许能撞见也说不定。”
漪房默许的点点头,腾铃便往宫里的小厨房去。那边人烟稀少,原先是担心厨房里的油烟味会熏到其他地方,才将小厨房放在广阳殿最为偏僻之处。如今倒是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提供了方便,让他们能够在药里做些手脚。
腾铃便是这样想的,但当她走到小厨房时,里面却只有贺慈一个人。贺慈一直十分乖巧,在漪房有孕之后被拨到广阳殿来伺候,便是又能干又听话。她此时正热火朝天的给火扇着风,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碎的汗珠,但她浑然不觉,一心只想赶紧把药熬好。
腾铃站在门口看了片刻,贺慈始终没有察觉她的到来。她只一心注意着那灶上的药,看上去和她平时一样,能干且细心,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谋害主子的人。
又耐心的观察了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越矩的动作,腾铃才终于走了出去,站到了她身边。
“这药什么时候熬好?”腾铃一开口,把贺慈吓了一跳。
她转过身来面对腾铃,看了一眼药才答道“腾铃姐姐,约莫还要小半个时辰呢!”
“怎么还要这么久?平常美人不就是这个时候喝药的吗?”腾铃在小厨房里胡乱走着,一边观察这里的东西,希望能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以前是这个时候,但这药近来越来越难煮烂,便是用大火猛煮,也煮不出从前那种浓稠来。”贺慈如实答道。
腾铃心中更是觉着蹊跷,这药和先前的配方都是相同的,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她再次问道“向来熬药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这时贺慈倒是摇了摇头“除了奴婢以外,还有另外两个宫女,一个叫辛暖,另一个叫阿凝。”
“她们两个去哪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腾铃想着贺慈既然没问题,那就一定和另外两个人有关。
“奴婢也不知,这些日子总见不着她们,不过奴婢是新来的,多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贺慈笑得十分乖巧,这就让腾铃愈发对那两人不满,也更觉得她们可疑了。
“你去她们常去的地方找找看,这里我来看着,找到了就把她们带过来。”腾铃把贺慈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