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否让御辇延缓两日进京?”
“不必了。”卫知秋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时,那少许的哀色已被一抹坚色所取代,“传禁军都统领、京都守备进宫;传宰相韩越、礼部尚书林翰文,含章殿候驾。”
“娘娘,您这是?”弦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啊娘娘,此时昭告天下,岂不给他人可趁之机?娘娘,请准我前往西大营,拖住他们,以保国丈顺利进京,奠定乾坤。”
卫知秋对弦乐的哀求无动于衷,挥了挥手,“下去吧”。
——————
弦乐离开后,从幔帐后走出一人,缓缓行至卫知秋面前,“娘娘,家师的意见是此刻你应当称病避事,而不是……”
“本宫晓得该如何做,你下去吧!”卫知秋目露凶光,狠狠地盯着说话之人,直到那人闭上嘴巴,缓缓退出。
身为一个主政的皇后,卫知秋是称职的,一般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只剩下悲伤和茫然了,而她明白,她现在还没有悲伤的权利,更没有茫然的权利,她的犹豫不决或一个处置不当,就有可能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所以,她必须是个强者。
袁璋和卫春回到的时候,卫知秋已经躺在了床上,那柔细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说不下去,旁边服侍的宫女不时给她揉着胸口,一旁跪着的太医,哆哆嗦嗦的写着方子,虽然卫知秋的声音不很清晰,但落在袁璋和卫春回耳中,却犹如炸雷般:“谕旨:皇上驾崩,京师戒严。”
短短十个字,仿佛就用尽了卫知秋所有的力气,只见她咳嗽了几声后,艰难地指了指书案,然后就昏过去了。
太监拿起桌面上的谕旨,恭敬地递给了袁璋和卫春回,两人跪地看完谕旨,互相对视了一眼,向着卫知秋深鞠一礼,起身快速离开了。
走到殿外的袁璋,看了看开始起风的天,喃喃道:“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