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桥是第一个和她靠近,也是第一个她愿意靠近的人。
风声无息,乔慕吟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一根烟,放在鼻前闻了闻,没点燃:“初二的时候,夏阳爱上了摄影。有一天,他抱着相机,兴奋的跟我说要去法国,他说以后要去当摄影师,那是他的梦想。”
“那时候的我,还不懂什么是梦想,所以在夏阳问我以后想干什么的时候,我笑了笑没回……”
“夏阳飞去法国前,姑姑趁着国庆放假,带着我们去了趟北京,正好碰到阅兵,站在天安门广场下面,我看着解放军踏着步,听到他们“咚”“咚”“咚”规整铿锵的脚步声,你明白那种感觉吗?那一瞬间,我忽然就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讲到兴奋处,他捏着烟,声音都大了不少:“回来之后,夏阳临走的前一天,我和夏阳瞒着姑姑,晚饭后从侧门偷偷溜出来,买了一堆的饮料,就像刚才那样,我们躲过保安,翻墙进了学校。那时候,操场还是水泥地的,没有塑胶跑道,也不会关门,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席地坐在台阶上,他喝可乐雪碧,我喝酒,他讲他的摄影,我躺在地上看星星,说说笑笑过了大半夜,他又问我有什么梦想,我沉默了一瞬,“咚”“咚”的脚步声在耳边响彻,我说,我会去当兵。”
乔慕吟没再继续说了,尹七夕却什么都知道了,他说会去当兵,就真的会去当兵。
姑姑跟她抱怨过,说他高中毕业后,瞒着所有人填了入伍申请表,直到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她碰到他在房间里打包行李,才终于知道他要去当兵。
姑姑还拉着她的手抹眼泪,说他不喜欢打电话,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家里寄信,部队的生活艰苦,他在信里面却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入伍两年多,将近春节的时候,他出去执行任务,受过一次伤差点没了性命,可他再醒来写信,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还都是对部队生活热血的期待……
连呼吸都变轻了许多,尹七夕想,他是真的热爱这片土地吧,就像三百年前的战桥一样,为了守护端云岛,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
安静了几分钟……
“唱首歌来听听吧?”乔慕吟忽然侧过头看她,“小七夕,想听你唱首歌。”
下巴枕在膝盖上,正盯着他看的尹七夕,猛地跟他对视,呼吸一下子屏住了。
或许是光线太暗,她只觉得他的表情太模糊,连带着她的脑子也变得模糊,情不自禁就哼出了那段旋律。
她的音色柔软,清脆,偏治愈,低声哼唱的声音干净,带着纯粹的温暖。
几乎在她开唱的一瞬间,乔慕吟的心脏,就被彻底击溃了。
一直到她唱完,婉转的旋律还在他耳边回响。
他问她:“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她低垂的眸底有汹涌的情感在翻滚,认真的想了会,才回:“《叶泪千思》。”
“是新出的歌吗?我怎么以前没听说过?谁写的?歌词挺美的。”
对于他问的一连串问题,尹七夕只是摇头,在看到他拿手机要搜索时,急忙伸手拦住他:“不是新出的歌,是我……我一个朋友自创的,还没正式发布,网上现在还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