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对人界发生的事,也是知晓,特别最近突然暴毙,还有一些缺魂的魂魄,关押了一大堆,最近也是劳心劳力,问道“怎么也被抽魂练尸了?”
玉淽使劲的摇着头道“不是,不是,他死了,刚刚才死的,你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他在哪?”
阎君,道“那葬风吟没死,他的阳寿没尽,他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没用,你就放心好了。”
在她怀中,化成黑烟消散,现在阎君说没死,玉淽直接抓他的衣领,道“你确定,你确定。”
阎君啧的一声,道“我几时骗过你,他真没死。”
玉淽知道风吟没死,松开阎君衣领,先是笑了笑,然后又痛哭起来,太过伤心,身子一软晕倒在了阎君怀里。
……
幻灭走进北极魁焰所住的阁内,就听他舞着桃木剑,在习道术。回想昨晚的战斗,不得不说,道术的确挺厉害,能在玉淽面前还能斩杀葬风吟。
不过有些东西,不是强才能拥有的,他是深有体会——
到了房里,瞅见屋里到处贴满了黄纸,道“你放不下,就把她找回来。”
北极魁焰几招以后,一个漂亮的回神,拿剑指着幻灭的喉部,道“已经戒了。”
幻灭两根手指头,挡开桃木剑,他不喜欢被人用剑指着,包括好朋友,道“你杀了风吟,与玉姐姐决裂,寻儿会怎么做,你应该知道。”
断绝父子关系,那是肯定的。
北极魁焰收回桃木剑,道“断了便断了,情若不断,修无正果,一切缘起必有缘灭。”
幻灭,道“看来你对道术的痴迷,已经胜过任何人了,如果哪天我们两对弈,你会怎么选择?”注视着他的眼睛。
取和舍,往往难以抉择,特别是在感情上,不管爱情,亲情,还是兄弟情义。
北极魁焰,道“我不选择,因为世事难料,什么可能都会有。”
幻灭笑了一下,收回目光,道“我先回去了,我娘子怪我没阻止你们,不理我了,铁心看到你,估计要报杀夫之仇,你还是好好在这里多习道术,那个六月重伤不醒,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她……”
话还没完,就被北极魁焰打断了“你什么时候,屁话这么多。”
幻灭哼了一声,道“奶娃子。”拂袖走出房间,顿了下脚步,偏头看了一眼,扬长而去。
在他走后,北极魁焰提剑又练起了道术,丝毫没有被玉淽的离开影响。
……
“北极魁焰,我恨你,我恨你——”
“风吟,阴蛊,别离开我——”
“不要走,不要走——”
阎君站在床前,暗暗叹气,玉淽小神晕倒以后的,这在几十年里面,嘴里一直叫喊这几句,似醒非醒,似睡未睡,眼角每天滴落一滴清泪。
不忍看她一直在梦中轮回痛苦,伸手在她头上方,用术法将她从梦境中,唤醒过来。
玉淽眼珠子在眼皮下晃动,浓密的睫毛微颤,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有个模糊不清的人,心中渴望依然是某人,闭上眼睛,将某人的模样在心中除去,再次睁开眼睛,是阎君清晰的面容,嘴角扬起一丝笑,手撑着床板起来。
阎君赶紧扶了一把,道“玉淽小神,你可总算醒了。”
玉淽捂着晕乎乎的脑袋,道“我睡了多久?”
阎君手背到身后,道“几十年了。”
“几十年了?”玉淽低喃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从床上起来,抓住阎君的手臂,道“人界怎么样,灭是不是把所有人都杀了?”
阎君扯开她的手,道“你别激动,人界也就过了几天时间。”
才几天。
玉淽一睡都忘记自己身在冥界了,无力的跌坐到床边,她仿佛都已经过了好几个世纪,梦里一直重复着,那最后一幕,她的心如同重合的水晶,破碎,粘好,再次破碎——
阎君看她这样,安慰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讲,道“陪朕喝酒,如何?”
玉淽挑眼一望,道“不如何,陪你喝。”
爽快——
两人来到花厅,女婢端着酒送上来,那酒壶精美绝伦,可惜装酒少,那酒杯又浅又小,马上遭到了玉淽的嫌弃。
想她当年,大碗喝汤,这酒杯都不够她塞牙缝,立刻说道“阎君这么少的酒,这么点大的杯子,你好意思叫我喝酒的,立刻马上把地府的酒通通坛上来,拿大号的碗来盛,我今日要与阎君不醉不归。”
女婢请示阎君,阎君挥了下衣袍,道“去,去,都听她的。”
待酒搬了上来,俩个大碗一人一个,玉淽拿起一坛子酒,打开酒盖子,好香,立刻倒满两个大碗。
放下酒坛子,端起大碗,道“小神我先干为净。”
随后仰头,咕噜噜的喝下,嘴角溢出不少,喝完后,用袖子随意一抹,见对面的人未动,道“阎君,喝啊!”
阎君看她喝酒如牛饮水,甚是不雅观,内心是抗拒的,无奈是他叫她喝酒的,抽了抽嘴角,挥了下手,屏退了女婢,端起大碗,不知从哪下口。
某女看他这么墨迹,直接过去,将碗口塞到他口中,直接把大碗酒给灌下去了,松开后,道“这才叫喝酒。”
阎君擦了擦嘴边,和胸前淋湿的衣服,心底冉升了怒意,何时被人这么野蛮的灌过酒,还好他的爱妃温柔如水,眼见她又倒了一碗,道“朕自己倒,自己喝。”
玉淽点点头,拿起大碗,道“好,随意,干。”
“干。”
两人一口饮尽,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接着一碗,又是一碗,一会瞧见玉淽仰头大喊,来酒。一会瞧见阴兵装着满酒的车,送进去。
直到第七天,阎君真的是撑不住了,哐的趴在了桌子上,向玉淽摆摆手,道“朕~朕~朕喝不下~下了。”舌头都打结了,说完就呼呼睡去了。
玉淽瘫在椅子上,拿起手上的酒坛子,往嘴里倒,只滴了一滴下来,扔掉酒坛子,喊道“来人,拿酒来,本神还没喝够,嗝~”
女婢站在花厅外,禀报道“回禀上神,地府的酒都被你喝完了。”
“啥,喝完了,本神怎么一点醉意都没有,地府的酒是不是掺了水的。”玉淽站起来,地上基本无从落脚,到处都是酒坛子,踉踉跄跄的走到阎君身旁,拍了怕他的背“阎君,小神走了,小神去找会醉的酒——”
跌跌撞撞,挤着酒坛子,到花厅外,化作一团粉色的烟雾离开了地府。
深夜,南灵城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店家全数关门了,玉淽晃着步,左右乱行,找沿街卖酒的店家。
“米,良店,钱庄,布行~怎么都没有酒家,酒家在哪里~我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