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玉淽坐在小院石桌前,双手托着下巴,寻思着,这几夜偷偷潜出府查探的消息。
她去看了断家族被灭的两家大户房子,估计是知道被屠杀的,有钱的族民并没有把他们的房子买去,现场遗留了不少被术法破坏的痕迹,还有些未被吸走的残魂在屋里飘来飘去。
当她将那些残魂吸入她体内,感受在她们在死前的最后一幕,她看到了,一个浑身被黑气笼罩的人,如风般的速度,击杀了所有人,开出类似吸魂阵的阵法,将所有的魂魄往他身体里注入。
不过没有成功,阵法持续不到一刻,他的力量支撑不起,受了伤,很多未被吸完的魂魄,就这么留了下来。
她想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可惜速度太快,根本无法看清,唯一能捕捉到的就是他,布阵的手法,和幻灭很像。
确定了这一点,她接下来的几夜,走访了普通族民的家里,发现很多族民家门板上,贴了张白纸,有些门口挂了白灯笼,几家棺材铺连夜还在刨木。
她变化了一个普通族民,进去棺材铺打听了一下,没想到她进去还没问,那棺材铺的老板就对她说“你去别家看看有没有棺材,我这没有了。”然后埋头又刨起了棺材板,满口怨言道“他母的,在这么死人,老子都要躺棺材,什么世道,都选在这个时候死。”
玉淽问道“这位大哥,这里死了很多人吗?”
棺材老板停了一下,道“你不是来买棺材的呀,那你大晚上跑棺材铺干嘛。”
玉淽,道“我亲戚在这边,来投靠,我看这里几乎挨家挨户,都挂着白灯笼,这夜深人静的挺害怕,所以看大哥的铺子亮着,进来避避。”
棺材老板人眼还好,没撵她出去,也许一个人大晚上的干活,有人陪在聊天,刨木也就没那么空乏。
就这么聊着聊着,从棺材老板口里得知,这方园百里的老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几乎全镇的老人都死光了,还有一些卧病不起的年轻人。
死的都很安详,几乎没有什么痛苦,好像都是家人发现,他们死在了床上,所以这段时间,全镇的棺材价格飙升的很快,棺材老板趁着连夜制棺木,多赚点钱。
得知了这个,她找了借口离开了棺材铺,去这两天死人的族民家里,查探了一下尸体的死因,全部是被抽了生魂而死。
表面繁华安定的南灵城,有人在暗渡陈仓,这绝对不是葬风吟所为。
幻灭,她始终认为是他干的。
不敢如何,她一定要查清楚,不管是为葬风吟洗脱罪名,还是解救幻灭,为了人界的生灵,她身为神,必须要去阻止邪恶。
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她要夜探幻灭的实力。
幻珏被母亲叫去,罗里吧嗦的烦了他半天,回来就看玉美人坐着一动不动,走到她对面,一屁股坐下,本想吐槽几句他母亲,可发现玉美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轻身起来,整个身子趴在桌上,头靠近玉美人,嘴唇嘟的高高凑过去。
“当我瞎啊!”玉淽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离她远点。
幻珏缩回嘴唇,抿了下嘴唇,道“可惜,没亲到。”坐了回去“玉美人,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我,我就离开那么一会会。”
玉淽,道“收起你的油嘴滑舌,好好做回自己,戴假面具活着很累。”
幻珏抽了下嘴角,切了一声,架起二郎腿,道“你知道吗,我母亲叫我过去,让我劝你回火焰叔那里,说了你们两一大堆的爱情故事,让我不要破坏你们。”
破坏,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破坏,已经就要散了,这五天,北极魁焰没来找过她,她从凡心和铁心嘴里听到,他和六月一直在一起练习道术。
“爱情故事,快结束了,幻珏,谢谢你。”没头没脑的一句谢谢,玉淽不知道幻珏能不能听明白,感谢他这几天,让她感觉火焰回到她身边了。
幻珏痞痞的一笑,道“谢我,就以身相许。”
玉淽忽然大笑了起来,道“我要同意了,估计寻儿会来找你打架。”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我打不过他。”
“这么快就放弃了啊,我还以后你会找出一大堆理由说服我,敢情之前就是耍我的。”
“看玉美人笑了,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此话,玉淽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道“珏,如果我成了你的杀父仇人,你会怎么做?”
幻珏食指抵着下巴,玩味十足的道“当然找你报杀父之仇,与你恩断义绝。”
也对,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玉淽笑了笑,道“陪我下盘棋怎么样?”
幻珏撇了下嘴巴,道“当然义不容辞了,玉美人。”
两人下棋,一下就是到半夜,才回房睡觉。
玉淽回房后,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戴上面纱,在房里设下结界,闪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练功房外墙,墙外布了普通的护阵,她轻而易举的就走了进去,院内与其他院子一样种满了花草,没什么特别,不过此时练功房的每一间的房子,灯火通明。
悄悄的移步到门口,透过纱窗,隐隐能看到里面,有三个老人,各持一边相对而坐,左手向上,右手为托,盘膝眼睛,嘴皮略动。
这三人她认识,就是长生三人,曾在曲家打的她遍体鳞伤,有点不明白他们会在灭的练功房里习灵术。
隐身进入房中,以她的术法能力,这三根本发现不了她,环视房内一圈,正上墙上有幅幻灭的画像,画中幻灭一身宽大的月牙色衣袍,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绣了符文,侧头仰望天空,身后发丝轻轻飘动,左手拿拂尘,右手轻轻托起一颗水球,水球的颜色很深,似浩瀚的宇宙,脚下一团祥云。
画像下面是案桌,案上摆放了麒麟角,紫檀鼎,一块血玉石,鼎中透着让人心神安宁的香,很淡很淡。
左侧有榻,可休息,右侧有面很大的铜镜,像她人那么高,她不明白灭为什么要在练功房放一块铜镜。
地面上有幅阵法图,那三人就坐在阵法当中。
摆设很简单,并没有什么跟邪术有关的东西,移步到铜镜,看自己的身影从铜镜里显出来,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往前挪了一步,伸手刚要触碰铜镜,就听到。
“什么人,敢私闯禁地。”
玉淽回头看三人竟站在她身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以他们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看到她,难道是这么铜镜破了她的术法。
绝对不能现在让他们将幻灭引来,闪身上去,与他们打了起来,几招之内,就定住了他们三人。
收起术法,开始在房内找起了机关,灭绝对不可能只在这么一间普通的练功房里,练习邪术,摸遍了各处,无果。
回头又对那么铜镜起了怀疑,再次走到铜镜前,突然看见脚边闪过一道蓝光,低头仔细查看了一下,是结界阵法,手轻触阵法,就看地上的阵法图闪动一下,这才知道她是怎么被他们三个发现了。
可想灭的术法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他布下的阵法,她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