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惜春立时目瞪口呆。
黛玉道:“惜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接着她把秦可卿过去的苦难经历详细的叙述了一遍。惜春听完后只连连摇头哭叫道:“不!这不是真的!林姐姐,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黛玉把惜春紧紧搂在怀里道:“惜春,我没有骗你!你放心,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说出去的,我也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出身,永远都疼你。但是惜春,贾珍是个魔鬼混蛋可你母亲不是,你知道吗?她刚才跟我说她现在心里除了希望你永远幸福的生活外已没有其他任何念想了。二姐姐和三妹妹的遭遇你都看见了,你也明白这个世道对我们女子来说都是很不容易的,但你却是幸运的,因为你碰到了我们,可是你母亲的命运就惨了,她碰上了贾珍那个混账!你也要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多体谅她啊。现在我只要求你一件事,以后你再见着你母亲,你一定要对她好点,不然我可是不依的啊!”
惜春愣了半饷终于肯定的点头道:“好,林姐姐,我听你的!我明天就去向秦……我娘道歉去!”
“这就对了嘛!”黛玉疼爱的摸摸惜春的秀发。
第二天,黛玉果然带着惜春去宁国府赏花,博玉和英莲雪鹰紫鹃三个丫鬟也一起跟着。当他们到达宁国府门口时,正好看到荣国府的人先他们一步到达。荣国府今日过来的是贾母邢夫人和王熙凤,贾母的凤凰蛋贾宝玉她自然仍带着,王夫人倒没来,估计是几天前她在圆明园被杖责后伤还未好不能动,迎春和探春都没来。
秦可卿和尤氏本来正迎接贾母等人,这时她们见黛玉到来马上先丢下贾母等人过来向黛玉恭敬的行礼道:“见过黛郡主!黛郡主能亲临真是使寒舍蓬荜生辉啊!”
“平身吧!”黛玉淡淡看了贾母等人一眼不客气的受了尤氏的礼。贾母现在看到黛玉自然是又气又恨,而贾宝玉看到黛玉还是痴了起来,还欲走近黛玉,贾母一把紧紧抓住他轻喝道:“宝玉,我们走!我说了我没有这个没良心的外孙女!”她用力拉着贾宝玉先进去了。
黛玉见贾母这样自然明白她是对自己动了真怒,自也不以为意。
而秦可卿见惜春来了高兴极了,挂着笑脸道:“小姑姑,你来了可太好了!”
惜春这时对秦可卿也没了原来的冷脸,神态很亲热道:“我比你小这么多你再叫我小姑姑多难为情,你以后直接叫我惜春就行了,我以后就叫你可卿姐姐好不好?”
秦可卿惊愣住了,她看向黛玉,黛玉向她微笑的点点头。秦可卿立时明白是黛玉对女儿做了工作,心里更加感激黛玉,激动得连连道:“好!好……”
旁边尤氏也愣了下,接着别有意味道:“这可不行啊!虽说四姑娘还小但辈分礼法可不好乱!”
黛玉严厉起来道:“尤氏,都是自己家里人,就不需要有太多讲究了!”
“是!是!”尤氏见黛玉这么说了哪敢再说什么。
接着秦可卿和尤氏引黛玉等人进去,不料黛玉刚一跨进大门就看见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欲冲向自己这里,旁边几个小厮死死拉着他叫劝道:“好了,焦大爷,今天黛郡主都来了,求求你就别闹了行吗?”那老头正是焦大,上次黛玉潜入这里时已见过他了。
焦大仍挣扎着大骂:“你们这帮杂种王八羔子!自己昏天黑地也罢了,还要把好端端的姑娘骗进来祸害!”他又向黛玉等人大叫道:“姑娘们啊,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啊!你们快走啊……”尤氏见状向旁边的下人们气叫道:“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也不看着点他啊?”
下人们面带难色道:“奶奶,焦大刚喝了点酒正在撒酒疯呢,我们怎么也拦不住啊。”
“你们……唉!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拉走啊!”尤氏叫道。
几个人硬拉焦大,焦大却挣扎着继续骂道:“尤氏,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焦大眼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就是你老爷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不是焦大一个人,你们能享着荣华富贵?你们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到如今了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败成什么样了?每日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
秦氏和惜春听焦大说到“爬灰”立时花容失色,尤氏也难堪到了极点,大喝道:“焦大,你太放肆了!来啊,快把他给绑走!”她又向黛玉紧张道:“黛郡主,我们家这老奴才太放肆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你可千万别介意啊。走,我们先进去。”
黛玉却淡淡笑道:“这个老头还蛮有意思的,我倒是想和他说说话。”她说着就走向焦大。
众人惊叫道:“黛郡主,你?”
黛玉抬手止住道:“没事,你们先进去吧,不用跟着我。”她又向焦大道:“焦大爷,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去说说话。”
焦大也呆怔住了,接着跟着黛玉去了,尤氏等人呆呆的看着黛玉,博玉先道:“没事,我们先走吧,我姐姐她这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众人只好自己先进去了。
黛玉把焦大带到一边,焦大马上道:“黛郡主,我知道你是好人,谢谢你给惜春小姐安排了一个好归宿。可你今天真的不该带她来这里啊!你知道吗?现在这个宁国府除了门口两个石狮子外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黛玉平静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比你不清楚,秦氏想惜春,我带她回来聚聚也是人之常情。俗话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污泥中同样也能长出美丽的莲花,真正清白的人是不会感染浑浊之气的。”
焦大停愣住了,黛玉又道:“焦大爷,你已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你也该看明白了,贾珍虽然荒诞可他在这里能一手遮天,而秦氏却是不能掌控自己一点点命运的弱女子,她是不可能反抗得了贾珍的。你也是底层的人,你应该对弱者多有点同情心。希望你以后能对秦氏好点。”
焦大叹了口气没再说话,黛玉转身欲离去,突然她又停下道:“焦大爷,既然你知道这里是个污秽之地,为何不早早离开这里呢?凭你的资历贾珍也不会硬留你吧?”
焦大咬牙道:“我当然可以走,但我还是放不下啊!我就是要看着贾家的不肖子孙如何败光祖上留下的家业,等将来到了九泉之下也好去告诉太爷!”
黛玉看着这个愚忠的老仆摇摇头,道:“那你就好好保重自己吧。”她从衣兜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焦大接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