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走后,贾敏到底还是不忍心劝丈夫道:“老爷,我二哥虽说没什么本事,但为人还是廉明的,要不你还是去找那田文镜说说吧,也别太为难他了。”
林如海哼道:“他廉明?他廉明会暗示贾雨村徇私枉法?他廉明还会自己出银子去帮那些贪官污吏还赃?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件事我就是真的想帮也帮不上,别说是我,就是黛玉现在在也没用!”
贾敏吃惊道:“竟有这么严重?”
林如海叹道:“你以为这只是田文镜一个人的事吗?是他背后的四阿哥故意要整贾政!”
贾敏惊道:“四阿哥怎么会突然这么恨我二哥?”
林如海道:“其实之前朝廷进行的整顿吏治行动就是四阿哥发起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惩治一批官员好借此打击八爷党的势力,因为大多数涉案官员都是八阿哥的人。可贾政还有薛家他们倒好,竟为了巴结甘做冤大头自己出银子帮那些官员还赃,让四阿哥本想借此打击他们的目的落空,你说四阿哥能不恨他们吗?就算没有三年前薛蟠金陵的旧案,四阿哥也会找其他岔子报复的。”
“原来是这样!”贾敏摇摇头。
林如海道:“贾家和薛家正经事不用心,尽想着这些邪门歪道企图投机取巧,这下他们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希望他们以后能吸取教训吧。”
当贾母在林家求助时,贾赦却和贾珍一起去了田文镜的府上。之前贾赦悄悄去找了贾珍商议了贾政的事,他们认为自己和薛蟠的案子无关,又恐被牵连,两人秘密商议了下后决定干脆偷偷对贾政落井下石以撇清自己。
田文镜府里,他的师爷把写好的案子详情呈给他道:“大人,薛蟠的案子已都清楚了。”
田文镜道:“好,我明日就呈报四阿哥。”
突然一下人进来报道:“大人,宁国公贾珍和荣国公贾赦求见!”
“他们怎么现在来了?难不成是要为贾政求情?”田文镜停了下道:“让他们进来吧。”
贾赦和贾珍进来,双方相互见礼后田文镜平静的问道:“不知两位国公爷这么晚到访有何要事啊?”
贾赦小心的陪笑道:“田大人啊!是这样的,贾某听说田大人现在正在查薛蟠的案子,贾某现在是来揭发检举的。”
“哦!”田文镜注意道:“荣国公请但言无妨,田某洗耳恭听!”
接着贾赦竟马上把薛蟠犯案后薛家、王夫人和贾政、王子腾等人的所有作为都娓娓道了出来,甚至还描述得添油加醋。旁边贾珍也跟着帮腔,看似痛陈的样子指责贾母太偏心,让贾赦这个荣国府的正经主子沦落偏院的惨境。
田文镜心里好笑的看着赦珍两人的表演,他自然很快就明白贾赦是来对自己弟弟落井下石的。田文镜听完后不动声色道:“荣国公如此尊重大清律法大义灭亲,田某很是钦佩!不知荣国公愿否把你刚才的供词全写下来画个押?”
贾赦想了下笑道:“这当然可以!只是贾某还有个不情之请望田大人也能答应。”
田文镜道:“荣国公请说。”
贾赦小心道:“现在我们来过这里的事贾某希望田大人能替贾某保密。”
田文镜知道贾赦这是不想自己担上不孝和迫害手足的骂名,心想这也不算重要的事,便马上就应了:“好说。”
贾赦高兴极了,接着马上就写下了供纸并画了押。
这下贾政和贾母可都要倒霉了。
第二天,田文镜就去向胤禛禀报了薛蟠案的所有详情以及贾赦来对自己弟弟落井下石的事。胤禛听完后失笑道:“呵呵,这个贾府还真是自作孽,这时候了居然还打着各自的算盘内斗?”
田文镜道:“四爷,那你看这事如何处理为好?”
胤禛想了下哼道:“犯案的人自然按律法处置!至于那个贾赦么,行,就让他先得意下吧,以后再慢慢对付。”
胤禛马上把薛蟠案子的情况和自己的处置意见写了奏折派快骑呈报塞外的康熙,康熙接到后见这个案子事实清楚且也没涉及到什么重要人物,便没太过问就直接批准了胤禛的奏请。
在康熙的旨意到达前这几天,贾政一房还有王子腾家和薛王氏都忙乱得不可开交。贾政不知贾赦已在背后对自己落井下石,仍每天到处找关系,可那些平日看起来和他交好的以及这次他借银帮对方还赃的官员全部对他避而不见,就连一直和贾府交情厚重的北静王南安郡王等人都推脱着不肯相助;薛王氏为了救爱子也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路子,可她银子流水般的投了不少出去自然还是一无所获。
这日,贾政又一无所获的回到府里,贾母和王夫人紧张的问他道:“怎么样?”
贾政摇头苦叹道:“所有人都不肯理我,我到现在才算明白人情薄如纸这句话的意思啊!”
王夫人叫道:“老爷,我们可刚为他们出了十万两银子啊!他们受了我们这么大恩情难道帮你说句话也不愿吗?”
贾政只苦叹着说不出话,贾母也难过道:“也许我们本来就不该借给那帮白眼狼银子,我们真是白白的把这么多肉包子扔给了一群恶狗啊!那帮人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是再去林家求求吧。”
突然只见薛王氏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硬挣开贾府下人的拉阻闯进来哭叫道:“姐姐,老太太啊!求求你们再帮帮我吧!我真的不能没有蟠儿啊……”她在外面实在找不到门路只好又回到贾府求助。
“你给我滚!我们现在已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你……”
双方正争闹着,突然一个尖叫声传来:“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