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既然决定合作,雷诺斯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
他过来就直接对胡悦坦言道:“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吧!”
胡悦没有选择太远,还是挑了之前和阎帝他们一起见面的咖啡厅。
靠窗的位置,算是半私密的空间,在此时人不多的时候,谈事情也显得很方便。
“昨天你们给我电话之后,我就查看了邮箱。
果然看到了瓦伦纳发给我的邮件。
是我……”
雷诺斯咽下嘴里的涩意,他也不过是和以往每年度假的时候一样,想要放纵休息几天而已,也没想到就会……
“这件事情也怪不到您的身上。”
胡悦倒不是好心安慰,而是实话实说。
雷诺斯现在处在休假阶段,他可以自由决定他假期的生活,这本来就是他的权利和自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怪也该怪这背后之人的残暴歹毒,又怎么能怨得到旁人身上呢?!
“瓦伦纳遭遇的事情,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倒是真的让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们教廷,会将这种事情归结于恶魔上身,而你们种花家也有类似的说法,好像是,好像是叫夺舍?!
实不相瞒,我确实是从很早开始,就注意到这种事情了。”
雷诺斯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随身文件包里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放在了身前的桌面上。
“最早,可以追溯到一百四十多年前,那时候的伦敦发生过一起凶杀案。曾经一个性格温和的妇人,突然一改往日温柔和善的形象,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拿刀砍伤了自己的家人,又冲出家门,砍伤了十多个路人。
最后还是骑士团的人出面,才将她制服。
教廷在审理之后认定,这个女人是被恶魔上身,所以判了火刑。
可是在被送上刑场的时候,她一直都在哭诉她是无辜的,她并没有做那些事情!但是当时并没有人相信她。
即便是有,大家更为害怕和担心的,还是她那身体里不知道有没有消失的恶魔。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牺牲掉她一个,从而拯救更多无辜的人!”
雷诺斯说着,已经将文件袋打开,把里头一份泛黄的文件取出来呈给胡悦她们看。
“在别的地方有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但是在雾霾国,我所能够掌控的范围里,这么多年至少已经发生了二十多起了。
一开始,都只是普通的人类出事。
而从十多年前,就转为了其他的种族。
比如,狼族,血族,还有几桩,发狂的是巫师。
对于这种事情,教廷的理解是恶魔上身,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像我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至少,不该用简单的一句恶魔上身来解释。
所以在瓦伦纳来种花家之前,我曾经也对他提出过一个请求。
就是让他来种花家帮着留心一下,是不是也有类似的事情在种花家发生!
而他在给我发出这封求助邮件之前的一个月,曾经去调查过一起发生在种花家贵省的恶性杀人事件。
因为里头的被害人,有两个是来自我们雾霾国的游客。
而这件事情,正好就有点类似于我刚刚所说的那位平时温和无害的妇人犯下的过错。所以,他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我。
而后来,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再和我有任何联系。
我以为是他工作太忙,也就没有主动去打扰他。直到昨天,你们通知我说瓦伦纳出事了,我才会想着这么着急的赶过来。”
“如果,我们假设一下,那个所谓的‘恶魔’真的是靠夺取别人的身体来生存的话,那如果遇到了一个比普通人都强壮的身体,他们会干什么?!”
宋萌萌盯着面前的咖啡杯,许久之后才淡淡的开口插了一句嘴道:“所以,我们能不能做一个假设,瓦伦纳其实就是在这次调查中,被那个‘恶魔’给盯上的。”
“我让人查一下卷宗。”
本着不错过任何一条线索的原则,胡悦十分干脆的拨通了总部的电话,一通安排之后,她挂断电话,对着面前的材料包伸手,继续翻看着里头的相关记录。
“你们觉得,瓦伦纳其实是觉察到了危险,甚至说是比触发血咒更加可怕的危险,才会选择触发血咒与那个东西同归于尽的?!”
在胡悦查看着雷诺斯提供的资料的同时,雷诺斯也不忘从胡悦她们的口中探寻一些对眼前的事情分析有用的消息。
“可能性很大。”胡悦点头,倒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隐瞒:“但是暂时我们还没有寻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佐证这个判断。”
这个决断,对于瓦伦纳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能够确认,那么瓦伦纳至少可以摆脱罪人的身份,以一个普通血族的身份获得安息。
如果雷诺斯真的是瓦伦纳的好朋友,那么他应该会很在意这件事情。
果然,胡悦的话音刚落,雷诺斯就一改先前的颓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着胡悦十分肯定的开口请求道:“那么,我们合作吧!
你们需要找到真相,而我需要为瓦伦纳证名!
他是一个好孩子,不该承担这样的污名!”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一位红衣主教。”阎帝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脸上带着浅浅的疑惑:“而瓦伦纳,是一个血族。”
天生就是对头的两人,真的能够成为朋友吗?!
“您不用这么试探我。既然我选择与你们合作,那我也没有想过要隐瞒。”雷诺斯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抛出了一个让谁都没想到的答案:“瓦伦纳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