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笙随手挂起耳旁落下的碎发,起身抓了一旁正在寻食的鸽子。
是林奕世发来的信鸽,那信鸽腿上绑了细细的小管,里面是一张极其细小的纸条。
打开,只看了一眼,凤七笙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了?”一旁的慕敛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不由停了手中沏茶的动作,疑惑的抬头看她。
凤七笙只是盯着那纸条,仍旧半晌未动。
慕敛心下升腾起一种不安之感。
他慢慢的起身,走到她身边。
或许是不想他看到,凤七笙已然收了纸条,紧握成一个小纸团。
慕敛从容的走到她身边,凤七笙咬了咬唇,投入他怀中轻唤,“清离。”
慕敛听的出,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又过了一会儿,凤七笙才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表情极其为难,似乎是深藏了什么。
“告诉我,怎么了?”他说。
凤七笙咬着唇,一字一句道,“信上说我父皇身体有恙,一病不起——”
她念叨着,一句又一句,更像是再说服自己,“真是胡说八道,我父皇一向龙体康健,他年轻时还能赤手打死一只老虎呢,怎么会卧床不起?一定是假的。”
是真是假慕敛猜不出来,可他知道,若是不让她回去,这会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那是生她养她的人,世间以孝为大,他没有权利阻止她,没有权利要她做一个不孝的人。
“殿下。”慕敛把她从怀中揪出来,手臂牢牢握着她的肩膀,“姑且不论真假,可陛下是你在这世上,你必须回去看他。”
凤七笙纠结着,“可你……”
回去倒是简单,她只是……怕从此一去不返。
好不容易诈死,如果再现身京城,她便走不了了。
慕敛也明白这个理,可他依旧对她说,“回去吧,以后……再想办法。”
凤七笙叹气,办法之类的,恐怕都是自我安慰了。
除非她偷偷潜入宫,悄悄来去,不被任何人发现。
走一步看一步罢。
两人两骑快马疾驰,连夜赶路抵达了京城,连衣服都没换,凤七笙就一个人进了城,为了不引起更多人关注,慕敛在城外找了一家客栈等她。
进了京城,凤七笙乔装打扮了一番,准备通过东宫的暗道偷偷进入皇宫,瞧一瞧她父皇是不是真的病重了。
暗道只有她知道,是通向东宫她的卧室的,平常她也常从哪儿偷溜出宫,因此对那里熟门熟路的。
暗道很黑,因为久未来过,里面的烛火已经熄了,凤七笙拿了火折子,摸索着把墙上的蜡烛点着。
幽暗的暗道弥漫着一股粉尘的味道,地上灰尘落了厚厚一层。
凤七笙轻手轻脚的从暗道里出去,直通东宫,大概是常有人打扫的缘故,东宫还是很干净,只是没有半丝人迹,显得有一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