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喉咙里硬生生卡出一口鲜血。
只一刻,他便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实在不该这样伤害凤七笙,可是他更不想凤七笙看着他变成杀人狂魔的样子。
欢歌从他怀中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很冷静,“你为什么要骗她?你就不难过吗?”
难过,怎么不难过。
斯年伸手退开她,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我命道不好,怕连累了她。”
“哦。”欢歌轻应一声,“可你怎么知道,她愿不愿意被你连累。”
斯年摇头,“可我不愿意。”
两人说话都是放低了声音,凤七笙在窗外听不到,只能隐约看着他二人凑的很近,神色亲昵地说着什么。
没有任何破绽,她也没办法自欺欺人的说斯年是有苦衷的。
她咬着唇,想哭都哭不出来,只能隐约察觉到,唇角有一丝血腥味。
斯年嗅觉对血腥味极其敏感,闻到屋外的血腥味,他顿时慌了神,抑制不住站起身想看凤七笙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他刚一动,凤七笙就瞪大了眼,转身跑了。
听见动静,斯年重新跌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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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甚浓,乌云遮住了近圆的月亮,没有一丝光芒,山中的夜晚格外的宁静,整个山上,只剩一间屋子亮着微弱的光。
油灯燃的正好,照亮了半个屋子。
斯年坐在塌上,活动了下僵硬了一天的身子,腰上的锁链叮当作响,还有一夜时间,他身上已经紧张的出了一身汗。
“少主,你又何必如此糟蹋自己?”见斯年动了动,左护法在一旁叹了口气。
明明没有这个必要,就是真忍不住杀人又如何?总比伤了自己好,何必这样把自己锁起来,而且还是提前了一天。
“时间太不稳定了,我不能赌,赌不起,我不想在杀人了。”斯年揉了揉太阳穴,带着铁链的叮当声,摇了摇头。
“少主,要不再让诡医看看?”左护法叹气。
“......看了也是徒劳,白白失望罢了。天色不早了,左护法,你回去休息吧。”
左护法无奈的施了礼,告退。
斯年熄了灯,眸光深邃的看着腰上的玄铁链子,叹了口气。
号称天下最坚定的玄铁,能不能拦住他还是一回事。
斯年起了身,带着哗啦作响的铁链,慢条斯理的在屏风前脱下罩衣,又一点一点的解开做工复杂的锦袍,吹灭了油灯,单着了一身纯黑的里衣,赤脚踩在松软的狐皮地毯上走回塌边。
黑暗中,斯年刚踏上塌边的脚踏就察觉到到了一股气息。
一种不属于这个屋子的,独属于凤七笙身上的气息。
凤七笙,她怎么回来了?
他没有先开口,不动声色的倾身去床头的盒子里拿夜明珠,“怎么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冰冰凉凉的,带着夜色的沙哑感。
“我有点后悔了。”凤七笙终于现了身,整个人摸黑扑了上去,在黑暗中紧紧的抱住斯年,同时也拦住了他取夜明珠的动作。
美人在侧,斯年却面无表情,整个人出奇的冷静,任由她从背后抱着。
室内很静谧,只听的到他们两个人心脏通通的跳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