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身上穿了身绣着牡丹的轻薄宫装，裙摆长长的逶迤于地，外罩的纱衣颜色靓丽，衬得她肌肤如玉，一双杏眼娥眉淡然，乌黑的发梢插着几支金钗玉环，面容虽然不及少女的青春活力，却依旧美得盛世，带着一种成熟所带来的风流韵致，仪态端庄，妩媚娇柔，华贵至极。
如此的姿态，连身后的宫女都成了陪衬。
荣悦挑女人的眼光真不错。
凤七笙迈步进去，大气的拱手一礼，“路上迟了些，娘娘莫怪。”
上首坐着的贵妃淡淡瞥了她一眼，依旧坐在那里，身子一动未动，像是没听到有人说话一样。
刚刚出去迎她的丫鬟倒是站在贵妃身后哼了一声，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道，“凤小姐这礼数也不知道在哪儿学来的，见了我们娘娘也不跪不拜吗？”
美人的无礼在适当程度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凤七笙有怜香惜玉之心，本着爱幼的原则，毫不意外他们的发难，没看那对着她冷嘲热讽的大丫鬟，而是抬眼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贵妃，面上带着温润的笑，不卑不亢道，“我这跪拜大礼，娘娘恐怕是受不起。”
“放肆！”大丫鬟上前呵斥了一句，“如今册封的玉碟都还没影，姑娘就仗着陛下的青睐恃宠而骄，见了贵妃娘娘都不行大礼，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不过是宫里人胡传了几句，姑娘还真以为自己就是皇后了不成？也不想想，我们陛下何等身份，怎么可能册封一个毫无身家背景的人为后？”
“……”凤七笙就想问一句，说这么多你不渴么，姑娘？
“流苏。”贵妃不浅不淡地扫了凤七笙一眼，以为凤七笙是被说中痛脚哑口无言了，微微一笑，冲着丫鬟淡淡呵斥道，“不过就是一个礼罢了，想来小地方出身的没那么多讲究，不知道也就算了，至于这么纠缠？”
这话一语双关，明着像是说那丫鬟流苏，暗地里却是说凤七笙粗俗，不懂礼节，胡搅蛮缠。
凤七笙颔首笑着，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故意道，“对，不过一个礼罢了，至于这么纠缠，我看真正恃宠而骄的，是流苏姑娘吧。”
凤七笙非常清楚这两个女人在演双簧，想给她来个下马威，好把她搓圆揉扁的拿捏一番，不过偏偏她本身就生了一身软刺，想拿捏她，就要做好被扎还有苦说不出的准备。
“……”丫鬟憋了一口气，红着脸瞪她。
就没见过这么接话的，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凤七笙被瞪了依旧动也不动，脸上笑容肆意，“流苏姑娘瞪我做什么，觉得我说错了，还是觉得你们娘娘说错了？”
挑拨离间。
“你！！！”流苏顿时紧张起来。
“流苏。”贵妃起身，柔声柔气的开口，“争执什么，没得失了身份，还不快给凤小姐看座。”
这话赤裸裸根本是打凤七笙的脸。
失了身份，这不是明着说凤七笙还不配给个丫鬟说话呢。
大丫鬟流苏得了命令，收敛了眉宇间的得意，搬了个小凳子过去，凤七笙眼睛咕噜噜一转，却是看都不看那矮凳，“娘娘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贵妃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看向那大丫鬟流苏，向她抬了抬下巴。
流苏微微低头，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