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南山脚下住着的扶桑爷爷。
老扶桑树依旧矗立在山下,身形庞大,枝头复杂交错,小小的个头却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是,我回来了,扶桑爷爷。”凤七笙整理了被挠乱的碎发,扬起笑脸看向他。
老扶桑树伸出一缕小枝,勾着凤七笙肩头的一缕头发,眼中是看破一切的慈爱光芒,“你笑什么,傻丫头,你不难过吗?”
凤七笙楞了一下。
原来扶桑爷爷什么都不知道。
她扑了过去,双手环抱着宽阔的树干,像是找到了遮风避雨的地方,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她低低呢喃着,“扶桑爷爷,说真的,我超级超难过,只是我没办法,我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办?傻丫头,你是想说,觉得自己愧对那小子,所以不想让自己再欠下去吗?”
大概,似乎是这个意思。
凤七笙楞楞的点头。
她的所有心思都被扶桑爷爷看透了。
“傻丫头。”老扶桑树揉乱了她一头头发,枝头在她肩头轻拍着,似是安慰,“这人世间的情爱,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先爱上的那一个人注定要付出的多,不存在委屈与不委屈,只有爱与不爱,你觉得亏欠人家甚多,怕还不清,你就跑了,可你这样,难道就不会亏欠更多了吗?”
说完,老扶桑树捂着自己的嘴,皱眉浓眉,“哎呦呦,这一口酸溜溜的道理,简直酸掉了老头子的一口牙。”
爱情本就是不公平的?
凤七笙更是迷茫了,为什么是不公平的?“扶桑爷爷,倘若是不公平,这不是不讲道理吗?那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老扶桑树扶着腰,头顶冒烟,“傻丫头,要讲什么道理?讲什么道理?真的爱了就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那也是心甘情愿的,爱情不就是这样庸俗又磨人的东西。”
老扶桑树说的口沫横飞,说完见凤七笙还是一副懵懂的傻样子,不由恨铁不成钢的挥舞着小树枝,像老祖宗教训孙子辈一样横眉竖眼的,“我们妖族哪个对这种事不是无师自通,尤其是人家狐族一脉,刚成年的狐儿都能把这种事弄于鼓掌之中,时不时还勾搭几个秀才状元郎回来,你瞧瞧你,七万岁了这情商还和垂鬓小儿一样,简直就是砸了我们妖族的招牌!你说你,你觉得让人家吃了亏你便跑回来?那你问过人家意见没有?说不定人家心里就愿意呢?!”
凤七笙皱着眉头,不甘不愿的在口中小声嘀咕了一句,“扶桑爷爷又诓我,愿意什么,哪有人会上赶着吃亏啊。”
“回去吧,回去吧。”妖族有如此后代,老扶桑树表示很担忧,抽着小枝条,气恼的甩下了一句,“你这般遇事就跑,走的肆无忌惮,当真以为那傻小子能有命一直跟在你身后吗?”
凤七笙咬了咬唇,拱手施了一礼,“多谢扶桑爷爷教诲,七笙……七笙先上去了。”
说完,凤七笙爬上云朵,继续上山。
孺子不可教也。
老扶桑树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感慨了一声,“听闻爱情,十妖九悲阿。”
跨越种族的爱情,能有几个有好结果?
说完,老扶桑树又捂着满脸的枯树皮龇牙咧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