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凤七笙用妖法收拾了本来就不乱的院子,又变做一个粗布麻衣的半大小孩儿,跑出去和村里的人买了柴米油盐。
可能是看她生的陌生,村里人还多看了几眼,嘀咕着谁家小孩长这么秀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往后可要注意着,别把自家闺女嫁过去了。
院子外的雨一直在下,凤七笙估摸着是天上管雷雨的雷公电母又吵架了,不然怎么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便阴雨连绵起来。
从天色和她起床的时间看来,这会儿似乎已经将近午时,斯年也快离开了一上午,教个书而已,怎么还不回来?
凤七笙有些焦躁,手中侍弄着小菜园,眼睛却不时的看一眼院门,那种望眼欲穿的感觉挡都挡不住。
自己一来,别人便不着家了,下着雨还往外跑,不由不让凤七笙从心底觉得是自个儿把人吓得家都不敢回了。
躲呗,只不过,他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总不能一直不回来吧?
凤七笙停了妖法,地上辛勤劳作的小铲子顿时也停了下来,落在菜地,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朝院外看了一眼。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土路被人踩的泥泞不堪,无处下脚,一眼看出去,只见各家都升起一缕白烟,似乎是到了午饭的时间。
早上还是朦胧的细雨,这会儿就是倾盆大雨了,雨点落的越来越密,一时半会估计也停不了。
斯年早上出去没拿伞,凤七笙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把半旧的油纸伞,右边放杂物的房里还有一件蓑衣,凤七笙想了想,将伞撑了起来,准备去接斯年回家。
一路走,一路问,村民还算热情,给她指点着,听说是要找斯年,便热情的要送她过去,凤七笙委婉的拒绝了,只留下背后的村民张着大嘴巴叹一声可惜了。
天仙似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了斯年,虽说斯年懂学识长得又俊俏,可毕竟是个瘸子,走路都不能走,身上也是没有半点力气,还整日病殃殃的,这十里八村都没有姑娘愿意嫁过去。
凤七笙撑着伞一路走着,听村民说这小学堂离斯年家也不远,不过是百米的路,直走,房前种着几株凌霄花的便是了。
另一边,斯年看时候不早了,各家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便留了功课,让学生们回家温习。
学生们各个撑着伞,相依相伴的纷纷离开,斯年目送学生们都离开,才推着轮椅又进了学堂,将里面物件一样样的归置好,才关上学堂门,准备回家。
外面雨帘下的很大,怕凤七笙离开时没伞,他早上出门把家里唯一的伞留给了凤七笙。
他孤独的太久了,太渴望来一个人给予他温暖了,终于来了那么一个人,他又迟疑了。
他不敢去靠近,凤七笙和他非亲非故的,不知为何流落到这儿,可有一点儿他清楚,凤七笙不可能一直留在这穷乡僻壤。
与其让凤七笙主动提离开,他宁可是自己先开口,守着那点可笑的自尊。
怕失去,所以宁愿不去留恋。
想着,他便推着轮椅,入了雨帘。
雨雾氤氲,显得他的背影更加苍白,远远看去,只在泥泞的土地中留下两道车轮印。
无尽孤独,无尽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