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沈斯迦根本没打算就这么轻易的离开,到好像是故意找准时机就这么跟她耗着。
看着过道上来来往往的越来越多的人,时不时地朝他们张望的眼神,迟眠愈加有些烦躁,脸上也挂着一丝冷漠。
“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沈大少不怕遭人非议?我可是怕的紧,怕一个万一又不小心栽沈大少爷手里,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落人口舌。”
沈斯迦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仅仅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路人,脸上表情却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反倒是显得迟眠略有些咄咄逼人了。
“有时候我还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是不是冰做的!”
见迟眠半天不回话,显然他也耐不住性子了,不在打弯弯绕绕,直接进入主题。
许是烟瘾犯了,他背过身点了根烟,含在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说话间却充满了试探的意图。
“你难道就没听到有关于迟家的什么风声?亦或是有关靳司洵的消息。”
他企图从迟眠眼睛里看出点不一样的波澜,但她还是那副淡漠到好像什么事都与她无关的表情,她的冷漠,甚至连他就站在迟眠身边都能感觉到寒意从头到脚袭至头顶。
迟眠整理了一下披肩,平静的姿态下内心却已是波澜泛起,她一再告诫自己即便是她再想打听迟家的事,也绝不会是从这个男人口中得知。
她不打算再跟沈斯迦耗下去了,更加不会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听一个人讲废话上。
沈斯迦见她执意要走,也不废话了,直接说明来意。
“我安排人送你先离开云城一段日子,你我都知道迟家现在就是个空壳子,任谁也救不活,你最好去问问迟伯父,他到底跟靳司洵有什么过节,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会让那个人像条疯狗一样咬住迟家不放,不惜自损利益也要搞垮迟家,摆明了就是针对迟家,到底什么仇下手那么狠!我派人查过他的背景,连我都查不到的人你说是有多深不可测,靳司洵就是个疯子,保不齐连你也一起拖下水,早做打算的好!”
她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篡着手提包的手微紧。
查,他又能查到什么,就算她日日待在靳宅,陆辞和靳司洵在书房商议什么从来都不让人靠近,就连消息也是密不透风的。
“你调查他?”
沈斯迦轻微的叹了声气,显然结果不尽人意,结果如迟眠所料,他派去的人没有查到任何他想要的结果。
“很可惜,目前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他的资料太过于干净到像一张白纸,我派人查过可是都和资料上显示的全都对上了,在靳宅发生了什么你我都清楚,他就是个持枪杀人的疯子,他哪来那么大胆子敢在云城藏匿那么多枪支,说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你信吗?你早做打算,我提前送你走。”
他说的这一切好像已经勾不起迟眠一丝一毫的兴趣,从她到靳宅的第一天她就知道那的水有多深,靳司洵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藏的太深,就算撕下一层壳,还会有另外一层。
迟眠平静的说道:
“我已经下水了,上不上岸有什么关系。”
说话间透露的都是一个女人绝望,她已经放弃挣扎了。
沈斯迦扔掉烟头,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他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迟眠抬头看着他,眼神迷离却又略带薄情,整个人有些木讷的,讥笑着反问道:
“知道能怎么样?报警?逃跑?”
话一问出口,顿时把沈斯迦问的哑口无言。
“沈斯迦你做的一切都是在给我惹麻烦,只会加重靳司洵想要报复你我的心,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你要疯,别拖我下水,下一次你还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犹未可知!”
闻言,沈斯迦怒意瞬间涌上心头,她为什么可以表现的如此冷漠,丝毫不在意,他抓着迟眠肩膀的手,下意识的力道也重了几分,质问道:
“所以,我他妈浪费时间人力物力,在你这儿到成了小人?讨不到半点好处,你是不是女人啊!你是块顽石也该开窍了吧!你他妈还真是养不熟,就喜欢反咬人一口,你知不知道比你乖巧又懂得讨好人的女人多了去了。”
面对他一再的纠缠,是个人都会不胜其烦,迟眠也不例外,她抬手指着门外说道:
“你要找女人陪还不简单,你沈大少只需招招手,放眼望去云城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排队巴巴的等着,绝不会有像我迟眠这样不识时务的女人,你在我这讨不到半分好脸色,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厌烦,你就像一个甩不掉的麻烦一样跟着我,你明不明白!”
沈斯迦身为男人,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么挫败过,好面子的他再也忍不了。
“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在你的眼里都只是在给你惹麻烦?迟眠,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迟家现在就是一堆废墟,放眼望去没一个人敢为了迟家而得罪靳司洵,只有我敢,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就是冲着迟家来的,迟家倒台只是迟早的事,迟家倒台,你还是云城高高在上到不容侵犯的迟大小姐吗?迟眠,没了迟家做后盾你就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值你懂吗?”
迟眠不以为意,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你说的对我离了迟家我什么都不是,但是我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掺和一脚。”
“我都被你们逼成这样了,可是你还要来招惹我,你的所作所为跟靳司洵又有什么区别!你们卑鄙无耻的程度不相上下,都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是做给谁看,你到底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我心怀愧疚,还是又想利用我成为你可以成功打击到靳司洵的一颗无足轻重的垫脚石,因为你沈大少的好胜心绝不允许你输给他!”
似乎是被撕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沈斯迦面上也挂不住了。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句句话都离不开他靳司洵,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精神病,疯子!他那样的人就应该待在精神病院一辈子都不出来,他有什么值得你爱的!”
迟眠挣开他的束缚,退离了一步,脸上尽然是冷漠恨意,她惨笑着问道:
“你忘了,我跟他是一样的人,只有疯子才会懂疯子心里真正想要的什么,我们相互救赎有什么错。”
“走到这一步是我的错吗?是我心甘情愿的吗?说到底你们所有人就是容不下他,也容不下我。”
“你们一个个的就那么想判定我有罪?我到底欠你沈斯迦什么了?只要你开口但凡是我有的或是力所能及的,我统统十倍偿还给你,只要你别在来纠缠我了,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说到最后,连眼睛里流下不明的热辣滚烫的液体,她都未曾察觉,更未曾察觉到门外早已驻足已久的丈夫。
陆辞捧着女式鞋盒匆匆赶来:
“二爷,您要的东西。”
靳司洵看着鞋盒里干净纯白的布鞋发呆,脑子里回放的都是沈斯迦帮她贴创可贴的画面,莫名觉得可笑,迟眠身边可从来不缺护花使者,他做的这些就好像是个笑话。
他冷笑把鞋盒扔给陆辞,转动轮椅往前走,只留下一句冷的人刺骨的话。
“扔了!”
陆辞点了点头,随手把鞋盒扔进垃圾桶里,发出“”哐当——”的声音。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终究没忍住,滑动轮椅往转过来,捡起垃圾桶里的鞋盒,瞥了一眼陆辞,不悦道:
“让你扔你就真扔,平常没见你有多听话!”
陆辞无辜躺枪,小声嘀咕道:
“二爷不是你让我扔的吗?”
靳司洵气到牙痒痒,女人不听话也就算了,现在连手下都来气他的。
他用眼神狠狠的剜了陆辞一眼。
“还说!”
陆辞见他发怒,立刻站的挺直,严肃的回道:
“以后二爷说不要就是要,说要就是不要,我记住了。”
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迟眠,听到陆辞说话没忍住问道:
“什么要不要的?”
陆辞刚要说,就被自家主子无形之中投来的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靳司洵见她出来了,阴阳怪气的说道:
“终于肯舍得出来了,跟沈斯迦那条狗叙旧叙的怎么样?”
难怪她一出洗手间就碰到他们,原来是一直就跟着她,迟眠生气的问道:
“你监视我!”
靳司洵看她的表情,心中的怒火也燃起了。
“你和沈斯迦私下见面,你还有理了。”
迟眠是真的不想跟他吵,今天的宴会和沈斯迦的无理纠缠,已经让她身心俱疲,疲惫到想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迟眠蹙着眉头,烦躁的问道:
“你还想怎样?”
话还没说话就被靳司洵拽住手臂,一阵天旋地转,横坐在男人腿上。
迟眠无语的看着他,抱怨道:
“靳先生,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绅士,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