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上这么个贵人,有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人家无论何时都没嫌弃过自家。正埋头干活的方少仲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烧鸡,他心中一喜,扭头一看,义父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只是看着突然年轻了十多岁的贾赦一时间不敢却不敢认了,生生把话又咽了下去,盯着贾赦呆了。“少仲,还不拜见你义父。”方文光看着一边的傻儿子有点生气,也不知是谁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心心念念的都是义父,现在倒好,人家正主来了,倒成了个锯嘴葫芦,连招呼都不会打了,平日里教他的礼义廉耻也不知学到哪里去了。“义父,真的是你,你没事了,你真的没事了。”满头大汗的少年人乐得能看见牙豁子,尤其往日里白嫩的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正好显的那一嘴牙更白了。“恩,我没事了,去洗洗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贾赦举了举手中的烧鸡,香味儿顺着风便飘到方少仲的鼻子里,自从贾赦昏迷后就再也没吃过荤腥的少年咽了咽口水,高兴的应了一声,拉着方文光去水缸里舀水洗手,把他爹交代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二人洗好手,贾赦已经在草垛边上坐下,把烧鸡和酒坛放好,又从怀中掏了三个小酒杯摆好,一一倒满了酒。被方少仲拉着坐下的方文光一脸愧色的说:“贾兄,你这是何必呢,我父子二人挺好的”“方兄哪里的话,你我相识一场,我看重的一直是你这个人,无论今后如何我都当方兄是知己好友,若是将来我落了难,方兄青云直上,难不成方兄就不认我这个朋友,少仲就不认我这个义父”贾赦给方文光递了一杯酒。如此一说,方文光不好再过推辞,接过酒杯和贾赦碰了一下,“今生得贾兄一知己,方某足矣。”一饮而尽。方少仲眼巴巴的望着二人喝酒,期期艾艾的征询着:“爹,我也想尝尝。”“只可喝一杯,不可多饮。”刚才那一杯方文光就尝出这是难得的好酒,度数虽不高,可也不算低,之前因为方少仲年幼一直管着不让他饮酒,最多品些果子酒,今个虽同意了,可也只允了一杯。方少仲开心的把酒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咂咂嘴尝了尝,眼睛一亮,像只偷了腥的小猫,然后一口闷下,“义父,这就真好喝。”没有那种刺激的辣味,反而温润爽口,让方少仲意义未尽。“等你再大一些,义父就带你去尝遍世间好酒,你现在还是先吃鸡腿吧。”贾赦扯下一只鸡腿塞到方少仲嘴里。贾赦只是在一边喝酒,看着父子二人喝酒吃肉,间或再回答方少仲提出的一个又一个问题,尤其贾赦说到斩杀铁扎木还有白狼送药时,方少仲简直变身十万个为什么,听得如痴如醉,超级遗憾当日没能亲眼见到贾赦杀敌的英姿。“我现在成了将军的亲卫,往后只能每隔两日来教习少仲习武,少仲可不要懈怠。等找到合适时机,我就将少仲带在身边教导。”“义父,你放心,我每天都有练习,从来没有偷懒。”一听以后能跟着贾赦继续学武,尤其方文光又并未阻止,方少仲一扫连日来的颓废,重新恢复了活力,烧鸡也顾不得吃,现场给贾赦演示之前教过的招数。“不错,马步扎的有进步,下盘稳了不少,拳法打的也不错。”确实下了不少功夫,贾赦表示肯定。被夸赞的方少仲信心大增,总有一天他能成为义父一样的大英雄。第211章 被流放三世的贾赦“报”正在王庭等候二子凯旋而归的瓦勒大汗接到急报。“可是我儿传来好消息”“启禀大汗,三王子, 三王子去了。”报信的人一脸悲痛, 双膝跪地,说出这个残忍的事实。瓦勒大汗掀翻桌案,一脚将报信人踹翻在地:“大胆, 竟敢诅咒我儿。”他骁勇善战未尝败绩的三儿怎么可能丧命定是这人胡乱传报, 被踢了一个窝心脚的报信人在一旁蜷缩成虾米状, 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可见这一脚有多重。“父汗。”大帐外已经传来二王子悲痛的声音,瓦勒大汗来不及反应,二王子已经由人扶着亲手捧着装了铁扎木脑袋的匣子进了大帐,一进帐直接跪在地上,头发散乱,形容狼狈,双眼通红,满脸泪痕。二王子捧着匣子, 往前膝行两步, 悲痛欲绝:“父汗,您一定要为三弟报仇啊”说完将匣子举过头顶, 呜呜咽咽忍不住又哭起来。瓦勒大汗死死的盯着铁扎木双目瞪圆死不瞑目的脑袋,浑身发抖,目光里尽是不可置信,颤抖着手,一步又一步拼劲全力往前挪, 想要触摸一下,可还没碰到就如烫了手一般猛地又缩回去。“是谁,是谁杀了我儿。”瓦勒大汗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蹦出来,咬牙切齿,恨不得亲手活剥了仇人。“儿臣只知他叫贾赦,出现时骑着白狼,身无铠甲,不知是何职位。”贾赦这名字还是本人请战时自己报出来的,否则二王子连名字恐怕都不知道。“白狼”“是,他好像凭空出现一样,不仅取了三弟的首级,而且用三弟的首级将儿臣引到一处峡谷,我们被大齐伏兵埋伏,损失了三万人马。”二王子羞愧的低下头,往日里自诩最擅谋略的自己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中了敌人的奸计,没有保护好三弟不说,竟然还让瓦勒损失了三万好儿郎,二王子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伏兵好一个袁成和,早就算到我们要趁他粮草不足前去偷袭”说到这儿好似明白什么似的,瓦勒大汗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一把抢过匣子,将其紧紧的抱在怀里,满脸悔恨之色。“儿啊,是父汗害了你,是父汗自以为是,以为二十暗哨就能毁了对方的粮草,父汗好后悔啊,儿啊,父汗错了,父汗错了。”“父汗”得了消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大王子掀开帐子,就见二弟和父汗抱头痛哭,周围臣下侍从全都跪在地上,眼眶发涩,却硬生生将马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走上前安慰道:“父汗,还是先让萨满巫师为三弟招魂祈福,让三弟早日轮回投胎,有朝一日儿臣定然手刃杀了三弟的仇人。”“对,对,你三弟的魂魄定然还在外边飘荡,去请萨满巫师过来,快去。”瓦勒人对于非正常死亡,尤其这种身首异处的死法,认为死者的魂魄会常年飘荡在外,无法顺利进入地府轮回投胎,一定要由最年长并且备受崇敬的萨满巫师为其举行招魂仪式,祈福七七四十九日方能顺利轮回。要说瓦勒大汗为何没有怀疑是二王子从中作梗,在铁扎木的死亡上插了一笔乃是因为瓦勒王室汗位继承权,瓦勒汗位必须由大妻长子继承,若大妻无子便由二妻长子继位,以此类推;若长子先亡,则由长孙继承;只有长子一脉尽数亡故,才会轮到大妻二子,再按此法以此类推铁扎木排行第三,与二王子根本没有利益冲突,即便想要内斗,也该是三子除掉二子才对,再者大王子还活的好好的,即便要斗首当其中也得集中火力瞄准大王子才是。所以铁扎木死亡一事根本不会被瓦勒大汗阴谋论,怀疑到兄弟内斗,嫉贤妒能之上。再有瓦勒为何能在西突被灭之后渐渐在西北草原一带崛起,成为战力最强的部落,离不开他们部落流传下来的一个规矩:兄弟不可阋墙,若是发现有人故意挑起事端,引发兄弟之间争斗,挑事者将会被瓦勒一族除名,终身驱逐流放荒漠,死后魂魄也将继续在荒漠游荡。简而言之,瓦勒能崛起,就是因为一句话: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人家讲究的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每一个瓦勒人自生下来就被这样教养,这些东西包括王位更迭的规矩从一开始是就刻印在骨子里,极少有人会生出违逆之心。所以基于种种,瓦勒王室权利的更迭一直以来相对比较平和,亲兄弟间没有斗得你死我活抢汗位的,大家想一想,好不容易杀出重围踩着兄弟的尸骨登顶,结果部落的臣民不干了,霍乱的源泉怎么能当王呢,必须驱逐出去,咱们再从其他大姓里选出一个新王来。这叫什么这叫忙活了大半天为他人做了嫁衣,谁会这么傻干这种事情。当然瓦勒不止顺位继承这种方式,瓦勒底下分了诸多分支,哪一支实力攒够了,觉得自个能与王庭抗衡了,就约起来打几架,打赢了就能替代战败者成为新的汗王。有点扯远了,咱们再回过头说萨满巫师为三王子招魂祈福的事,是夜,王庭准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仪式,因着这次损失的人马太多,这可是最精锐的骑兵啊,瓦勒大汗心疼的都快抽抽了,所以这场空前盛大的仪式不光为铁扎木祈福,也是为死去的三万儿郎祈福。骨瘦如柴、满脸皱纹的萨满巫师戴着由各色鸟羽组成的头冠,那头冠中最长的羽毛约有半米;穿着一身破烂褴褛的袍子,那袍子仿佛由一条又一条破布絮堆叠而成,就那样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端坐在三王子跟前,口中吟诵着晦涩难懂的词文,间或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手势,看起来煞有介事,真的在招魂一般。最关键的招魂环节持续了一刻钟,之后的祈福便由巫师的弟子代劳,十二人以三王子的尸身为中心围坐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为其四十九天的祈福,巫师则被瓦勒大汗秘密召见。“巫师,还请您为我儿报仇。”瓦勒大汗深深弯下脊背,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巫师盘坐在一边,耷拉着眼皮半晌没有动作,不仔细看竟然连他的呼吸都感受不到,仿佛一个死人一般。瓦勒大汗咬咬牙,继续道:“杀了我儿的仇人有一坐骑,乃是我瓦勒历来供奉的神物白狼。”瓦勒大汗已经将整个战争的前后经过了解的清清楚楚,除了杀子之仇外,还有更多的是对贾赦这个人的忌惮,不除此人不能解心头之恨,不除此人瓦勒又将有一劲敌,更何况祖祖辈辈供奉之物竟成了别人的坐骑,瓦勒大汗心中怎能不升起担忧和忌惮。听到白狼,巫师才睁开眼睛,只是因为年老的缘故,即便睁开眼,眼睛也被松弛的眼皮遮住,只留下一道缝隙。良久,巫师叹了一口气,才道:“也罢,我就拼上这条命试上一试。”萨满巫师中极少一部分有一能力诅咒,正巧这位年逾九十的巫师拥有诅咒之能。只是诅咒之事本就逆天而行,诅咒者本身也会受到极大的反噬,所以即便有这种能力的巫师也很少透露出去,只有历代的汗王才会知道,还是通过上一届汗王临终前口耳相传,像巫师这样的高龄八九不离十要以命换命才能施为。“多谢巫师。”瓦勒大汗深深鞠了一躬,这次是诚心诚意表示感谢。巫师在瓦勒一族拥有极高的地位,年龄越大能力越强,可以和中原的国师一职媲美,大型祭祀、祈福活动都需由巫师主持,此番为了报仇而牺牲这样一位巫师,瓦勒大汗不心痛那是假的,可是直觉告诉他若是不尽早除掉仇人,等待他的将是灭顶之灾,一位巫师和瓦勒全族孰重孰轻,自然很容易见分晓。巫师拿了铁扎木的一根头发,因为是贾赦斩杀的缘故,巫师可以以此追溯到贾赦本人,又在一张破旧发黄的纸上写上贾赦的名字,又是一串晦涩难懂的词文后,将头发和纸张放在一起烧掉。随着幽蓝的火苗熄灭后,空气中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联系往西北大营飘去,巫师寻着这道痕迹准备施加诅咒。只是咒词刚念完,巫师突然睁圆了眼睛,浑身僵直不动,七窍流出污血,嘴巴里发出嗬嗬声,身体经过剧烈的抖动后一头栽倒在地,瓦勒大汗冲过去将其扶起来,巫师双眼无神,只来得及说一句:“天选之人,竟是天选之人。”说完两腿一蹬就这样去了。“巫师,巫师”瓦勒大汗想要摇醒巫师,什么是天选之人仇人贾赦是否已经受了诅咒可惜死去的巫师不能再为其解惑。西北大营,正在为袁成和熬制药浴的贾赦忽然觉得心头一悸,扭头望向虚空中的一个方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里是瓦勒的大本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让他突然有此感觉半晌未再察觉到异常,这才收敛心神继续熬药。而那巫师顺着痕迹锁定贾赦时,照样被贾赦体内的功德金光所摄,一双眼睛当场就瞎了,本来准备下给贾赦的诅咒直接以十倍反噬到己身,当场七窍流血而亡。这诅咒若是成功施加到贾赦身上,他的身体会慢慢虚弱,在第七天时才会七窍流血而亡,谁让巫师动了不该动的人,恶果最终报应到己身,甚至误以为贾赦是天选之人。呵呵,又是个美丽的误会第212章 被流放三世的贾赦“陛下,钦天监监正求见。”贴身内侍苏公公躬身请示。子时夜深之际, 唯有养心殿内烛火跳跃, 当今仍在灯下批阅奏折,处理政事,虽继位不过五年, 堪称大齐有史以来最为勤勉的皇帝。“传”钦天监监正深夜觐见, 定是观测到天象有异,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朝廷如今贪污腐败甚重, 世家盘根错节,朋党之争愈加激烈,再加上国库空虚、无以为继,当今空有一颗爱民强国之心,奈何现实所迫很多政令无法得以推行实施。为了打破这种局面,自太上皇驾崩,当今抓了不少典型,以强硬手段抄家灭族, 才让空虚已久的国库有了点存货, 却也因此被冠上刻薄寡恩的名头,再加上当今素来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