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如白地。一张张禁止民间持有的强弓劲弩架上了堡墙,庄丁们严阵以待,任何接近内堡的敌人,都会遭到他们猛烈的射击陆云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情形,他要看看夏侯阀会如何突破内堡,了解他们的实力和战术,因为总有一天,这些人一定会站在自己面前这时,内堡大门敞开,数百名庄丁鱼贯而出,准备增援外堡。那些藏于黑暗中的夏侯阀高手,毫不犹豫便朝着人头攒动的堡门扑去陆云登时两眼发直,难道夏侯阀的战术就是硬上吗且不说那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庄丁,门楼和两边的女墙上,起码有一百名手持强弓劲弩的护卫,甚至还有可以射杀地阶的床子弩就算能冲进去,得损失多少人啊如果这就是夏侯阀,那也没什么可怕的陆云如是想道。但下一刻,他彻底通体冰冷只见那二十余名夏侯阀高手,旋风一般冲到了那几百名庄丁面前十几步远紧接着齐刷刷丢出了成片的暗器飕飕的破空声中,庄丁们纷纷惨叫着倒地城上城下的庄丁们目瞪口呆,他们还没来得及大喊,更没来得及举起兵刃,便被夏侯阀的高手,用暗器干掉了近百人而他们,连暗器什么样都没看清惨叫声中,二十余名夏侯阀高手如虎入羊群,兵刃翻飞,残肢断体伴着四溅的鲜血在空中飞舞庄丁们慌忙举起兵刃格挡,精钢打制的朴刀,却像豆腐一般被敌人的兵刃切断。继而,手臂连着半边身子,也被夏侯阀的高手直接砍下明明十倍于敌人,庄丁们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其宰割守卫内堡的庄丁想要关门,但门洞里塞满了人,哪是想关就能关上“放箭”堡墙上,一名周家长老咆哮着命令弓手。“不要管误伤,放箭啊”弓手们咬牙准备扣动扳机、松开弓弦。那种不知名的暗器,却又如飞蝗般激射而来,被击中的弓手立时惨叫着倒地,下饺子般坠下墙头结果射下去的弓箭只有十之二三,还大都被敌人格挡躲避,夏侯阀只有一两名玄阶不慎受了伤那名周家长老也被一枚暗器射中了肩膀。他有玄阶的实力,寻常刀枪不入,却仍被那暗器破掉了护体真气不过那暗器也一下子没了力道,打在他的肩上,软绵绵飘落下来。那名长老伸手接住那暗器,借着火光定睛一看,竟是一片细细长长的碧绿柳叶他登时亡魂皆冒,不由自主喃喃道:“片叶飞花”那不是什么柳叶状的利器,而是真正的柳树叶,柏柳庄随处可见的,柔软无比的柳树叶也就是说,那些凌厉无匹、多如飞蝗的暗器,根本就是敌人临时从路边的树上摘下来,射向他们的只有地阶宗师才能将真气注入武器甚至一片树叶中,做到片叶飞花、皆可伤人这名长老站在墙头看的清清楚楚,方才起码有十名高手同时射出了这样的柳叶即是说,那二十余人里,有一半是地阶宗师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哪怕七大门阀中排名靠后的几家,也拿不出这么多宗师来刹那间,那名长老像被抽光了全身力气,灰心丧气的跪坐在地。这是周家根本无法抵御的恐怖力量末日,真的来了。。远处的陆云也是浑身冰凉,谁能想到夏侯阀居然可以同时出动这么多地阶宗师根据之前的情报,夏侯阀所有的地阶宗师,加上已经年过五十者,也不过才十二名。而且夏侯阀肯定还有相当数量的地阶宗师坐镇京城所以,夏侯阀绝对隐藏了很大一部分实力至少,他们的地阶宗师,肯定远超明面上的数量那十名地阶宗师同时发威,让周家庄丁的人数、地形优势,彻底失去意义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夏侯阀的人将挡在面前的庄丁全都格杀当场但这些庄丁的拼死抵抗,也并非没有意义。至少,他们给里面的人争取到了时间,内堡的庄丁终于关上了两扇沉重的大门女墙内的周氏族人,刚想松一口气,然后用强弓劲弩阻止敌人杀上墙头。却望见夏侯阀中行出一人,斗篷遮面看不清面容,只见他双手环抱胸前、如抱山岳,十指交扣,打出连串印决远处的陆云看的真切,那正是夏侯雷用过的龙象大手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只见那人的姿势与夏侯雷一模一样,双掌一记日轮印拍出但威势不可显然同日而语,夏侯雷的日轮印只徒具其形,那人的日轮印却真的放射出灼人的白光,将这黑夜照的透亮就像一轮大日,从他胸前缓缓升起,重重砸在两扇堡门之上登时光芒万丈,让人无法直视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块块墙砖被硬生生从墙上扯下来两扇沉重无比、深深砌在墙内的堡门,竟被直接被日轮印拍倒下去烟尘腾飞间,门内的庄丁躲避不及,被千斤重的两扇大门拍成了肉饼那人拍了拍溅到身上的尘土,便踏着浸满鲜血的大门,一步步走入内堡。夏侯阀的高手紧随其后,消失在城门洞中。堡门上下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非人力可及的惊世一击,震得呆若木鸡。根本兴不起一丝抵抗的意志,只能眼睁睁目送夏侯阀的高手昂然而入陆云也被这一击惊呆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天阶大宗师出手,完全无法想象,根本无可匹敌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夏侯阀的真实实力,同样完全无法想象,无人可挡这就是自己的敌人吗自己真能战胜他们吗汗水浸湿了陆云的衣背,刹那间,他终于明白了,为何陆信会坚决反对他复仇。因为,那连以卵击石都算不上但片刻之后,陆云便把心头弥漫的挫折感,转化为继续变强的动力天阶高手又怎样,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将你轰成齑粉夏侯阀又怎样,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连根拔起,让你们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连个名字都不剩这样的敌人,这样的夏侯阀,才配得上自己吃的千般苦、受的万般罪陆云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无比,身体化作一道虚影,也冲入内堡之中第十八章 周氏在天阶大宗师的震慑下,内堡中的周氏族人,根本兴不起抵抗意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穿过人群,到了柏柳庄的核心之处周氏祠堂前祠堂外,柏柳庄主周煌和老庄主周思礼,在百余名周氏高手的簇拥下,对夏侯阀一干人怒目而视。祠堂前的小广场上,起码站了几百名周氏族人,夏侯阀还是那二十余人。明明人多势众的一方,却在夜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待宰的羔羊一般。周煌等周氏高手怒视着夏侯阀的人,夏侯阀的人则报以轻蔑的冷笑,就像玩弄猎物的狼群。两方人马剑拔弩张,都没发现一条人影悄悄顺着墙角,猿猴一般攀上了广场东侧的一棵大槐树。槐树有近三丈高,枝叶茂密,树冠如屋。那人正是陆云,爬上这颗大槐树,他准备找个隐蔽又能看清全场的位置落脚,却突然心中一紧,立即抬头往上看去只见在他头顶不到六尺的树杈上,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正捏着一柄短剑,准备向他偷袭而来陆云想也不想,双刀举起,护住自己。但双方谁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一动不动的对峙。顷刻,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显然皆不是场中两方之人,而是想来浑水摸鱼的同路人所以两人都不敢出手,唯恐弄出响动,暴露了自己的行迹,便只能尴尬的僵在那里。这时,树下的人说话了,开口的是老庄主周思礼,只听他语带悲愤道:“我周家自问二十年来忠心不二,甘为朝廷走狗,难道兔死狗烹的时候到了吗”周思礼说话时,树上的陆云向那蒙面人微微摇头。对方居然看懂了他的意思,双方一起缓缓收回兵刃,各自占据树梢一端,先静观其变再说。“周思礼,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这装蒜”一把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让人不寒而栗:“真是合该满门抄斩”听到这个声音,陆云全身汗毛炸起,登时就要控制不住全身暴走的真气这个声音他死也不会忘记因为在幼年无尽的噩梦中,无数次响起这个声音的狞笑夏侯不败十年前,就是此人追杀他们母子,逼得母后自焚于凤凰观中实乃陆云心中必杀的头号仇敌听到旁边的树叶哗哗作响,蒙面人投来责怪的目光,却见陆云根本没有动弹,那些树叶完全是被他透出体内的真气所激荡蒙面人暗道侥幸,能做到真气透体,起码是地阶。自己没向他动手,实在正确无比。看着陆云乌黑的脸上神情狰狞,蒙面人又提心吊胆起来,这货不会在这节骨眼上走火入魔吧拜托,要分清场合呀,害死自个儿无所谓,可别连累旁人啊蒙面人死死盯着陆云,只要他一失控,便马上开溜。幸好,陆云的神情渐渐平复下来,下面人的注意力也都在场中,并没人注意到这里。蒙面人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偷听双方的对话。“原来是夏侯四杰中的百战百胜夏侯不败”周思礼没说话,他身旁的周煌冷笑起来:“怪不得弄出那么大动静,弄坏我周家的大门怎么算”“错,出手的不是本座。”夏侯不败却摇摇头,看一眼并立身旁的男子道:“乃是舍弟不灭。”夏侯不灭闻言,摘下斗篷,露出一张与夏侯不败颇为神似,但年轻一些,且嚣张之气甚少,凌厉之意更甚的面孔。看到夏侯不灭,周煌终于变了脸色,周家等人更是惶惶然,如末日来临。三岁孩童都知道,夏侯阀有三位天阶大宗师,不伤、不败、不灭夏侯不灭的武功还在夏侯不败之上树上的陆云却知道,外头还有个夏侯不破虽然不是天阶大宗师,却与三位兄弟并称四杰夏侯四杰来了三个,地阶宗师也倾巢而出,到底是要图谋什么陆云简直要好奇死了,不由暗暗调整了方略今日就是豁出去,也得弄个明白。“居然来了两位天阶大宗师,”周煌哈哈大笑起来:“我周家的面子还真不小”“错,你周家没有这个面子。”夏侯不败却冷冷道:“有面子的人姓萧,乾朝三皇子萧成的萧。”“”见周氏族人一阵骚动,周思礼沉声说道:“贵阀弄错了吧,柏柳庄只有姓周的,没有姓萧的。”“本阀自然有确凿证据,南朝余孽就躲在柏柳庄中”夏侯不败死死盯着周煌父子,就像看着冢中枯骨一般道:“立即交出来,本座还能饶你们一命”“好大口气”周煌不屑冷笑道:“本庄主倒要领教领教,夏侯阀的大手印”“你的对手是我。”一直沉默的夏侯不灭开口了,两眼厉芒闪烁,战意熊熊燃烧。夏侯不败抬手示意兄弟稍安,然后缓缓伸出手指,轻蔑的点一点周煌道:“你是天阶大宗师,但你的族人可不是”“我柏柳庄确实没有窝藏钦犯,”周思礼也示意周煌退下,竟然拱手向夏侯不败服软道:“不信,夏侯将军只管派人搜查就是”夏侯阀的人来的实在太快,快到族人根本没来得及转移,他不得不卑躬屈膝,拖延时间。“死到临头,还要狡辩”夏侯不败满脸不耐,凌厉的目光扫过几位周家长老,粗暴喝道:“周思德,你给本座出来”周思礼闻言,震惊的看向自己的幼弟周煌和周氏族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看向周思德。那周思德不到五十,比周煌大不了几岁,在兄长和一众族人震惊的目光下,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转眼就是一头汗水。“还愣着干什么”见他磨磨蹭蹭,夏侯不败满脸不悦。周思德只好硬着头皮出列,走到夏侯不败面前,深深一揖,颤声道:“小人在”夏侯不败睥睨着周思德,目光缓缓转向周思礼道:“这就是证人,你还有什么话说”见周思德并不否认,周氏族人登时炸开了锅。“什么竟然是他告的密”老庄主更是脸色一白,摇摇欲坠。听到族人们的议论声,周思德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忍不住声如蚊鸣的向夏侯不败抗议道:“不是说好了,我可以不暴露吗”“此一时彼一时”夏侯不败却毫无愧色,冷哼一声道:“当了婊子就别想着立牌坊,放心,答应你的都会给你”这时,周煌扶住父亲,怒不可遏的质问周思德道:“三叔,你疯了吗要害死全族吗”族人们也对周思德怒目而视,斥责声不绝于耳。“叛徒”“不肖子孙”“下地狱吧”“疯了的是你们要害死全族的也是你们”周思德上一刻还要死不活,闻言却一下子蹦起来,指着周煌父子大骂道:“从你父子收留那帮丧家之犬起,我就一直反对,你们却执迷不悟,非要让全族给你们陪葬”说着他目光转向周围的族人,情绪激动道:“大乾早就亡了二十年谁愿意给那些余孽陪葬我不过是做了你们所有人想干的事”说着他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咆哮道:“为了宗族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