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前期多数是男女主成长的戏, 温凊作为公主, 一上午基本与男主凌开宇形影不离。拍的倒也不是什么重头戏, 也就是她们两姐弟, 跟众多皇子公主斗智斗勇的调皮日常。看似平常, 其实也不好拍，稍微没把握好前期人物性格的度, 就容易崩人设, 出来的效果, 就像是作秀。导演是个精益求精的人，不喜欢演员拿任何一场戏开玩笑, 在开拍之前，就告诉她们, 一部戏要打动观众，首先要先打动自己。只有置身其中, 完完全全把自己当做戏中人物, 投入了真实感情, 拍出来的戏，才不会无病呻吟。温凊将导演的话记在了心里, 为了让自己尽快融入到角色中，休息时间都在跟凌开宇对戏。幸好凌开宇也不对温凊摆什么一线架子, 相处起来，还算愉快。几个小时拍下来, 她跟凌开宇已经有了革命友谊, 他能照顾到温凊的地方, 会尽量照顾，温凊能帮到他的，也会顺手帮他，仿若两人真是相依为命的姐弟般。导演看到两人这么快就培养了默契，很是高兴，私底下打趣温凊，“趁着现在戏份还不重，多跟凌老师学着点，别一会儿跟虞老师拍了，还是ng不断。那可就有点丢我脸了。”人是他亲自选的，要是演得太差，耽误了虞煊的拍摄进度，他面子上也说不过去。典型的胡萝卜加大棒的鼓励方法，温凊自个也明白，自己今早的拍摄的确不在状态，特别是最开始的那两条，拍了五六遍，出来的效果还是差强人意。要不是导演看好她，特地帮她跟别的演员调了下场次，给她时间调整，她可能到现在还拍不过去。那可就不是单纯的丢人这么简单了，还会影响整个剧组的进度，让排在她后面的艺人，对她怨声载道，甚至质疑导演当初选她的决定……反正就是会给她拉一波仇恨，增加她后面拍摄的难度。温凊还是挺感激导演对她的宽容的，听了这话，也不敢反驳，微笑着称是，“谢谢彭导还信任我。”导演摆摆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己选的人，再差也得拉起来。”温凊：“……”导演拍拍她肩膀，一脸鼓励道：“……我看你后面几场发挥的挺好的，保持这个状态，下面的戏应该不成问题。”温凊乖顺地嗯了声，导演总算放过她了，“去换装吧。一会儿出外场。”温凊呼出一口气，转身一看，凌开宇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笑什么？”“……笑你站导演面前，像个乖乖女。”温凊翻个白眼，“我难道不是？”凌开宇上前，跟戏里那般，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乖乖女的酒量可没有你这么好。”温凊：“……”分明是他酒量太差，还怪她酒量好。还是不打击他，免得他伺机报复。他全身的力气基本都挂她身上了，她有点儿不舒服，想把他扒拉开来。凌开宇并未察觉，反倒冲着她眨眼睛，“彭导刚刚的样子，像不像我们读书时候的教导主任？”他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有点儿像。温凊扑哧一声，又悄悄转过头，往导演的方向看了眼，“……小心被导演听到。”他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导演跟我关系好，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责怪我。倒是皇姐你……”他意味深长地瞅着她，温凊扳着脸将他推开，“凌老师还不去换装？别一会儿跟戏里的二皇子一样，从马上摔下来。”凌开宇开怀大笑，“……有皇姐在，我摔不死。”温凊懒得理他，进去换了骑马的胡服，长发束成冠，插上男子的白玉发簪，清秀俊逸，英姿飒爽，宛若翩翩公子。夏至见了都愣了会儿神，“温姐，你这身装扮真好看。”温凊因是混血，睫毛本就很浓，为了配上造型，夏至又给她化了个上翘的剑眉，看起来的确英气非凡，她照照镜子，也对自己的妆容颇为满意。“给我拍张照吧。”她说，许久没跟她父亲联系了，想让她父亲看看她穿戏服的样子。夏至笑盈盈地应好，拿手机给她照了几张，效果都不错，温凊趁休息，一起给温爸发了过去。【爸，您看您女儿是不是特别英俊？】温爸收到照片，放大来，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自豪又欣慰地回她：【俊，特别俊。有我当年的风范。】温凊弯唇，跟温爸简单聊了几句，就被叫去了外场。这场马戏的大概内容，是她教凌开宇骑马。凌开宇饰演的小皇子因为少时惊马，差点命丧马蹄，留下了心里阴影，直到长到十六岁，也没再上过马背。他们两姐弟母妃早逝，从小相依为命，彼时还是大公主的长公主，认为自己的弟弟将来是继承大统，成为九五至尊的，如果连骑马都不敢，势必会被群臣嗤笑，便下定决定，要帮他克服障碍，走出阴影，教会他骑马，让他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储君人选。导演把这场戏，放在了上午的最后一场，并且亲自监工，力求拍的真实到位。温凊和凌开宇都有点压力，道具组把租来的两匹马牵过来，又请了专门的马术教练，跟他们两仔细讲解，亲自做了示范。这场戏，温凊那边倒是不难，只是坐在马背上，牵着两条缰绳，引导凌开宇学。难得是凌开宇那边，不但要演出二皇子对马的惊恐和抗拒，还要演出，他不想让姐姐失望，努力克服心理障碍，爬上马背的那种复杂感情……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场落马戏。道具组给的两匹马，都是枣红色的，在古代被称为汗血宝马的那个品种，个头一米六五，看着虽然温顺，其实不好说。从人高的马背上摔下来，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要是处理工作做的不好，很容易会受伤。导演为了避免事故，也是慎之又慎，先是让人把现场清理了一遍，又给两人时间，跟马培养默契，还让马术教练，拉着他两在草坪上溜了两圈，等适应的差不多了，才喊开拍。前边都挺顺利的，无论是凌开宇还是温凊，感情都很到位，除却极个别马不配合的，基本一条过。虽然是冬天，但太阳当空，恰是正午，拍四五条下来，两人额头上都冒了汗，妆也有点花了。导演喊卡，让中场休息，顺道让化妆师给他们补一下妆。另外两个摄影组已经把上午的戏份拍完，相约着吃饭去了。虞煊还不饿，跟霍晨曦一道去温凊组看进度，两人到的时候，他们正好中场休息完毕，被教练扶上了马背。导演让无关人员退出场地，喊了开拍。从虞煊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那丫头拽着缰绳，身姿笔挺地坐在马背上，笑得能融化冰雪般灿烂。而凌开宇，趴在马背上，双手紧抱着马脖子，怂成一团，有点儿滑稽。小丫头一边拽他前边的缰绳，一边鼓励他直起身来，那语气，自信张扬，还带着点儿恨铁不成钢……是他从来也没见过的一面。虞煊拿手机，录下了这一幕。没录满一分钟，被人打断，隔壁配角组的丁雪彤，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虞老师，霍老师，你们拍完了？怎么不去吃饭？”虞煊收了手机，不语。霍晨曦瞥她一眼，声音也很平，“正要去。……你在这边有戏份？”丁雪彤看得出两人对她的冷淡，却是满不在意地摇头，“没。我就过来看看温凊拍的怎么样了。我跟她是一个公司的艺人，公司负责人交代我们在剧组要相互照应。”虞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霍晨曦淡笑了声，“看来你们公司负责人挺看好你们。”“还行吧。”丁雪彤笑笑，“两位老师没事，我就先去吃饭啦？”霍晨曦也没多少心情应付她，淡淡地嗯了声，等她离开，转头跟虞煊感慨：“……现在的新人演技比我们当年还好。”明明发生了点什么，却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他们面前老师长老师短的装傻。虞煊一笑，正要说点什么，却听到拍摄场上有人大叫了一声，他转头往那儿望过去，只见凌开宇骑的那匹马，突然腾地而起！而那丫头就站在草地上，手里还握着他马的缰……第52章温凊是被甩到地上的, 虽然最后松了手, 但掌心还是被勒出了血, 肩膀也被马踢了一脚。幸好凌开宇先前学过点马术, 飞快地握住缰绳, 把马给拉开了，否则, 她可能会成为这马的蹄下亡魂。马儿情绪还没缓和下来, 背着凌开宇嘶吼着往外奔。凌开宇身体斜倾, 半挂在马背上，眼看就要摔下来, 马术教练狂奔过去，高喊几声指令, 他趁马儿顿神的功夫，赶紧勒住缰绳。马儿是平静了, 但他也精疲力竭, 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马背上滑下来, 马术教练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温凊被奔过来的夏至扶起来，“温姐, 你没事吧？”肩膀和手还火辣辣的疼，但为了不让她担心, 还是故作轻松地摇头，“还好。”小姑娘从头到脚将她检查一遍, 最后落到她右手上, 掌心一道深深的勒痕, 夹着血迹和泥土，看着有点血肉模糊。夏至抓着她的手，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苏琳也很快过来问情况，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像是跑过来的，气息有点儿喘。他面容沉肃，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她。温凊心中狂跳，“……虞老师。”虞煊没说话，目光定在她右手掌心，伤口上还隐隐有血渗出来。他心下一凛，导演扔下机器，跑过来问情况，“怎么样？温凊没事吧？”虞煊看她一眼，跟导演说：“受了点伤。……我送她去医院，下午的拍摄，可能要推迟。”导演也注意到温凊的手了，连连点头，“成。那就麻烦虞煊老师了。”虞煊嗯了声，温凊这儿有人照顾，导演又过去看凌开宇。凌开宇身上肉眼可见的伤不多，手上的勒痕，脸颊的擦伤……但整个人瞧着不太对，为保险起见，导演让经纪人送他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两名伤员被送走之后，导演才开始追查惊马的原因，马术教练跟导演说：“刚刚跑起来的时候，我看马的前腿左脚有点瘸，应该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了。”导演面色一沉，让人仔仔细细地把现场搜查了一遍，最终在惊马的地方，找到两颗半截手指长的工字钉，竖在细草丛里，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导演震怒，骂了刚刚负责清理现场的工作人员，“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工字钉？让你们打扫都打扫到哪里去了？”工作人员自知是自己的疏忽，低下头乖乖认错：“导演对不起，是我们没处理好。”“你们真是，要是开宇和温凊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他想骂，但想想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益，“再去看看现场还有没有别的尖锐物，别下回开拍的时候又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