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呢?”“还是不爱,但两人关系挺好。”“什么意思?”“属于合作伙伴。”李稚猛然瞪大眼:“契约婚姻?!”梁墨点头,然后侧过身,望着妻子:“告诉我,谁让你苦恼成这样儿?”李稚皱着脸,颇为苦恼。梁墨:“算了。”抬手捏了捏李稚脸蛋儿:“以后能说出来的时候再说。”李稚抓起个抱枕放怀里掐着,半晌后说道:“不是不能说,反正过两天这事情也会曝出来。”顿了顿,说道:“是我大姐。”李东蔷?“大姐的话,我倒是不觉得奇怪。”“嗯?怎么说?”“以大姐的性格,跟关燕生可以成为朋友,爱侣就不行。况且,关燕生配不上大姐。”李稚笑眯眼,最后一句话深得她意。梁墨:“关燕生出轨了?”“我昨天不是陪你去医院么?刚巧看到关燕生带着郑培宁去妇产科看,郑培宁怀孕差不多两个月了。”李稚叹口气:“我试着探了探大姐口风,被大姐猜出来。她一点都不意外,还让我去说恭喜。”“那只能说明大姐并不是太在意和关燕生的婚姻,或者说,他们两个人的婚姻应该只是一场合作关系。”“为什么?大姐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婚姻的当成筹码?她什么都不缺,海城关家也没有什么是她能得到的。除了远东航运首席执行官的位子。可是如果她不嫁过去,李氏首席执行官也是她的。爸并不逼我们,也不会让我们商业联姻。他一直都看重婚姻,希望我们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婚。”李稚想不通李东蔷跟关燕生契约婚姻的原因,也想不通海城关家有什么是李东蔷想要的。海城关家的复杂,就是生在南城的她都知道。当年李东蔷结婚,结果绑架到李稚头上,可以想见这些年李东蔷在海城关家有多凶险。她身边仅有关老爷子支持,可关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总有护不到的地方。关燕生常年在外,全世界各地的跑,完成他的摄影梦想。那么大个烂摊子,还不如李氏集团。至少能保证不会有人敢害李东蔷。李稚一直以为李东蔷跟关燕生之间是有感情的,而且认为是李东蔷爱惨了关燕生。否则怎么会为了让关燕生自由的实现梦想而担下关氏船运的重担。没有利益,没有感情,那是什么驱使李东蔷跟关燕生的契约婚姻?“也许是大姐不想留在南城。”“为什么?”她的家在南城,她的朋友、事业都在南城,为什么不想留下来?“失败的感情,刻骨铭心的伤痛,无法留下来面对熟悉的环境或是人,所以迫切的想要逃离。这时候,如果恰巧关氏有意和李氏联姻,就成了救命的稻草。”李稚颇为疑惑,李东蔷结婚的那一年,她正沉迷于极限运动,又叛逆。经常性跑国外参加各类极限运动比赛,对于家里不太投以关注。甚至是一度想要逃离那个家。因为那个时候,李城昊娶了不喜欢的妻子,又在外面跟叶琪丽住。外头风言风语,主宅里静谧沉默,连个呼吸声都被扩大无数倍一般。李城昊因为父亲的要求而和他决裂,两人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吵架。李父同样不满李城昊的没有担当,见面就挑剔。两人越吵越凶,谁都没有注意到李东蔷。李东蔷太过坚强,哪怕是家里人都只见过她坚不可摧的样子。她又早就搬出去住,所以没人知道那一年她发生了什么。过了几个月后,李父松口,答应李城昊夫妻搬出去住。家里才算恢复了平静。“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李稚满脸感慨:“我记得有一段时间,大姐很开心,像得到了全世界。我还打趣,偷偷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她把我打发走,但我很肯定,她就是谈恋爱了。后来我一直以为对象是关燕生。”李稚叹口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再后来,大姐被爸和李叔带回家。脸色苍白,家里请来医生,来了一个多月。大姐病了一个月,我从来没有看到那么虚弱可怜的大姐,我吓坏了。大姐醒过来的第二天,我偷偷站在门外,然后听见大姐哭了。”从未哭过的人,一旦哭出来,竟然会那样绝望痛苦。她不知道李东蔷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哭得那么绝望。李稚甚至一度害怕李东蔷会自杀,但李东蔷坚强得令人瞠目。她恢复过来,并和关燕生结婚。李稚有段时间很讨厌关燕生,还刁难他。想为李东蔷出气,不过也不敢刁难太过,怕把人吓跑,让李东蔷又伤心了。“现在想想,以大姐理智冷静、宁为玉碎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跟一个让自己哭得那样绝望痛苦的男人结婚?”梁墨抱起李稚,把她放在自己的怀抱里,搂紧了亲亲几下,安慰她:“不是你的错。”李稚还是感到愧疚。“我现在真怕知道当初大姐遭遇到什么。”如果知道了,她一定会被愧疚和难过淹没。可她又必须得知道。“你说我要不要调查一下?”李稚不敢直接去问李东蔷,怕揭开她可能还未愈合的伤口。“你可以等一下。”“等什么?”“等爸的反应。”“我爸的反应?”“嗯。如果关燕生出轨还有了私生子,你爸知道但很平静的接受。表示他知道当年的事情以及大姐契约结婚的事情。如果他反应暴怒,那就表示不知道。到时候你再去查。”“好吧。”两天后,李东蔷从海城飞回南城,先和关燕生见了一面。双方不知聊了些什么,却都各自心满意足。之后,她又回到家里,跟李父通知了此事。李稚赶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城昊被责令跪在岳秀珠女士灵位前的样子。她诧异的询问李叔。李叔:“大少跟叶小姐闹分居了。”李稚无言以对。“他俩不是浓情蜜意了八年吗?”以前自诩真爱的时候,恨不得将他们不能名正言顺在一起的错怪到全世界头上。现在名正言顺了,感情却又出现裂痕。她不是很懂。李叔:“不顺逐的时候,就会拼命抗争,然后感动自己。顺逐的时候,没有逆境前行,感动经不起时间损耗。”精辟。“李叔,一针见血。”李稚朝他竖起大拇指。李叔谦虚的笑笑。“李叔,我姐在哪?”李叔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李稚跑上去,偷偷将书房的门推开一条缝,看到里面的情形。李东蔷站着,背对门口。李父坐在李东蔷前面,中间隔着书桌。李稚勉强能看到李父的脸,还好两人说话的声音很清晰,她都听得见。“决定了?”“嗯。”“关家那边能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李稚心里暗赞,霸气。“你的事,我管不了。但你是我女儿,你得跟我保证!”“我向您保证,爸。”李父陡然软了声音,柔和了脸上严肃的表情,让那日益增多的皱纹明显又碍眼的露出来。“别让自己受伤,身体上、心里,向我保证,别受伤。”良久,李东蔷轻柔一声答复:“我向您保证,再也不会让自己受伤。爸爸。”李稚陡然酸了鼻子。李东蔷很少叫李父爸爸,这样类似于撒娇的称呼。她早熟、坚强,强大得令人仰望。好像什么都无法伤害到她,她不像李城昊那样目下无尘、毛病多得让人烦心。也不像李稚,爱撒娇爱闯祸,偏是这样得了全家人肆无忌惮的宠爱。李东蔷把所有的情绪藏起来,全家人都信任她、依赖她,却都忽略了她不过是个看上去娇小柔弱的女人。她也会怕,也会受伤。李稚吸了吸鼻子,一回想几年前李东蔷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心疼。“那就离婚吧。”李父大手一挥:“无论你做什么,李氏都是你的后盾。”“谢谢爸。”“……找到了吗?”“嗯。”“好。找个时间带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