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顿时升起不愉的情绪，厉仲寒正下意识别开脸，却看见蹇政的手伸向直升机内，握住了一只纤纤玉手，然后扶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出来。
孕妇穿着宽松的百褶连衣裙，肚子虽然鼓起老高，可那只手仍然细如竹竿，撑起宽阔的袖笼。
往上看，孕妇脖子上带着一条尤为独特的宝石项链，正是出自他之手。
蹇政小心翼翼地扶她下来，一直体贴地护着她的身体，防止她摔倒或是受伤。
双脚刚落地，直升机刮起的大风将她头顶的遮阳帽吹落，还未等她开口，蹇政便一路追过去，捡回了帽子。
她咯咯直笑，任由他将帽子戴在她的头顶。
厉仲寒闭上眼，心口像是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这几个月来的担心，紧张，懊悔，焦虑，全都在此刻化脓破淤，惨不忍睹。
没有愤怒，没有责怪，他只想再看她一眼。
镜头里，她扶着腰，步履轻盈，浅笑着与蹇政交手紧握，两人似是在交谈着什么，一路耳语，最后消失在空中花园的出入口处。
他的双眼从望远镜上离开，目光远远地眺望着隔着不远距离的那个大厦楼顶，时间仿佛隔了几个世纪，几年前他害怕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失魂落魄地转身，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起脚，一声不吭往下楼的方向走。
“James，”顾致从身后搭住了他的肩膀，说：“你难道不想过去找她吗？她肚子里的怀着的，有可能是你的孩子？”
颓废的背影忽地定住，隔了许久，厉仲寒才有了反应，声音极为无力。
“不可能的，我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