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药效还没有过去,景虞整个下午都昏昏沉沉。
其间有一个佣人上来送了一次水果,不管她怎么焦急的询问,她都是闭口不答,拒绝沟通。
焦急之至,景虞反而平静下来。
与其全部寄希望于项端年,能够快速的找到她,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
景虞突然惊觉,自从和项端年在一起,她好像越来越依赖他,以至于现在不知道他的消息,她竟如此的心绪不安,觉得无能为力。
赫言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了景虞的状况。
“那位小姐状态还好,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下午还用了一些水果。”
赫言听了有些欣喜,上楼的脚步也就快了很多。
站在房门口,他踌躇的犹豫了半晌,才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个轻柔却有些无力的女声。
“进来吧。”
得到回应已经是意外之喜,赫言根本就不在乎她语气中的冷淡。
他轻轻推开门,里面的女人半依在床上,腰部以下盖着被子,她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越发静美。
赫言一时之间只觉得心疼。
“怎么样,头还痛不痛……是我不好用那样的方法把你带过来,你要怪就怪我吧。”
景虞不跟他说话,将头偏向一边。
赫言轻轻叹了口气,正想要说什么,却听得景虞开口。
“你从前就是这样,不管过了多少年,本性还是难以改变。”
赫言微愣,景虞却像陷入了回忆中,用还有一点沙哑的声音说着。
“你从前就是自己做了什么决定总是不容别人改变,甚至连讨论的机会都没有,就像你当年一声不吭的就抛下我出了国,你还记得么。”
“你还在怪我。”
赫言没有生气,相反的有些欣喜,最起码责怪就是在意的一种表现,若真的是云淡风轻,那才真是往事已逝。
那才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赫言的脸上写满了温柔之色,伸出手想抚上她的头发,景虞似乎是想要躲开却半道停住。
她的头发一如记忆中顺滑。
他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有多久没有这样接近过她了,赫言坐到床边靠近她,想用双手将她圈在怀里。
却被景虞轻轻一挣。
“当时你走得那般干脆,现在这又是做什么?我已经有了我自己新的生活,你却还要来……”
她说到半道,仿佛情绪激动,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眼角有泪水湿润。
赫言连忙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擦了擦眼角。
“当年的事情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你听我说。”
景虞顺势将他推得远了些,坐直了身子,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你说。”
赫言顺着她的话逐渐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看出景虞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的微表情。
“那个时候我是想考一所国内的大学,最好能和你念一所大学,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家庭都是律师,而最好的法律学专业在美国,我的父母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帮我办理了入学…他们还没收了我的手机,不让我联系你,几乎是把我架到了飞机上……”
虽然表现出来的遗憾是一种虚情假意…可是听到事实真相如此,景虞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这大概真的就是所谓缘分吧。
而对于赫言来说,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所有人心目中的光芒,他们在爱的最浓的时候被人强硬的分开,现在,他对她与其说是不变的爱慕,还不如说是深深的执念。
把心思隐藏在心里,景虞抬起头,适时的露出了一个愕然的表情。
赫言爱极了,她这个表情会让他觉得,他从未失去她。
痛失所爱之后的再续前缘,大概是每一个男人心目中完美的爱情。
“景虞…我相信我们没有错过,你看你现在不是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吗?”
他有些激动,温香软玉只在咫尺之遥。那些年少时期做过的最绮丽的梦境,此刻全部真切的呈现在他眼前。
他的女孩儿。
赫言勾过她的腰,景虞掌握不好平衡,一下子趴在他怀里,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眼中有暗欲流转。
“小虞……”
他呢喃着,头逐渐下倾。
陌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景虞克制着想要夺门而逃的动作,只是在他的唇几乎快碰到她的时候,轻轻的向右侧了侧。
赫言的眼睛瞬间眯了一下。
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发紧。
“我需要时间。”
景虞低着头,蝶翼般的睫毛扑闪。
他忽然心一软,将她彻底的揽在怀里,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擦。
“不管是时间还是什么,既然你需要,我都会给你。”
他的声音温柔,景虞的心不由得松了松,下一秒就听到赫言说。
“只是别让我等太久……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感受到男人努力平复的呼吸,和腰下越来越明显的炙热,景虞一动也不敢动。
她此刻的脑中,心中,都只剩下一个名字。
项端年。
你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