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秦墨就吃了半盘饺子。
“一桌的山珍海味,为什么只吃饺子?”
“今天是除夕啊,图个吉利。”江树顿了顿,“以前是江树的时候,胃不好,习惯了清淡容易消化的食物,现在换了秦墨的身体,口味还是没变。”
林婳始终低着头吃甜品,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认知和接受能力,不晓得该如何面对。
夜里九点半,江树送林婳回宿舍。
“春节为什么不回家?”
“法定节假日上班算三倍薪资。”
“你掉钱眼里了?”
“也不能这么说,挣钱是一种乐趣,而且,攒钱比挣钱更有意思。”
“我刚去接你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其她同事?”
“本来有两个姐姐,十天前跑了一个,还有一个是主管,过年要去男朋友家上门,请假了,我相当于是留下来值班。”
林婳吃多了,肠胃代替了大脑,江树问什么她答什么,完全没经过思考。
江树一路跟着她到了宿舍门口,才反应过来:“你要进去吗?”
“废话,你一个人住外面我能放心?”
林婳皱着眉头开了门,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又形容不出来。
她站在门边,脑袋左右摇晃,随着秦墨的身影,将房子里里外外扫视了一圈。
“叫你别打工,不听我的,三楼的房子连个防盗窗都没装,多不安全!你一个人住几天了?”
“四……四天,明天主管就回来了,服务行业是这样的,过年过节照常上班。”
“你是运气好!没遇到危险!”
“对面就是派出所,灯还亮着呢你看,万一有坏人,我喊两嗓子,警察就会过来救我的。”
“成心气我是不是?”
江树急火攻心,在客厅来回暴走,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林婳泡了一杯茶递给他。
某人喝了两口,坐沙发上靠着,终于安静了。
“十点了,我得洗了睡,你……不回家吗?”林婳小心地问。
“我的进修期还没结束,飞了十几个小时,就为了回来看看,可是你又不让人省心,明天早上我又得走,还剩两个多月,到时候应该能赶上你的生日,今天我就在这儿守一晚上吧?有没有多余的被子?我睡沙发。”
林婳一听,连忙说:“半夜很冷的,房间里有空调,你可以睡床,我……”
话还没讲完,江树忽然起身,拎着她的后脖子进了主卧,扑倒在床上,撑起上半身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多大人了,又不是小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出事懂不懂?除非……你今天给我个名分,承认我是你男朋友,我就住……住里边。”
林婳的本意是,自己睡沙发,让秦墨睡床。
然而秦墨把局面搅浑了,也不好再说明。
那一刻,透过秦墨的眼睛,她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就一个劲地笑。
女孩一笑,江树感觉自己完全镇定不了了。
为避免把持不住,他抱了一床被子回客厅沙发,把自己从头到脚盖严实了。
林婳洗完澡,放了一条毛巾在茶几上,对被子里的人说:“这条毛巾没用过,你洗一下吧?”
江树露出一只眼,瞄到女孩上半身的部分轮廓,又躲被子里,闷声嚷道:“穿个睡衣瞎晃什么?进房间睡觉去啊!把门关好!听见没有?”
林婳撇撇嘴,只把房门带上了,没反锁。
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当然是害怕的,她好多天没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太阳升的很高了,林婳被手机短信提示音吵醒。
她点开信息,秦墨发来的:给你留了点钱,应该够两个月吃喝了,别太省,想吃什么就买,用完了只管找我要,这段时间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我又赶不回来的情况下,去餐馆找我妈。
林婳数了数枕头边的钱,六千块。
一个月吃三千,我是猪吗?
她编辑短信:我不缺生活费,这钱怎么还给你?转账?
仔细想了想,没发送出去,反正就两个月,等他回来再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