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进洗手间换好旗袍,返回大厅,引来三四个小服务员围观。
其中一个长相精怪的女孩,两个虎口按到她腰上,赞叹道:“哇!小蛮腰!”
“爪子拿开!”杨影笑着打掉女孩的手。
“有点大……要不要拿去改一下?”林婳扯着两边空余的料子问。
“不用,太合身容易开线,我这套都补过几回了。”杨影说。
“哎!我这种丰满的身材,就不适合穿旗袍,感觉像民国年间暴发户的姨太太,有钱了!买身鲜亮的衣裳!”温娜自嘲道。
大伙一听,都乐了,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数语,便四下散开各忙各的。
林婳站茶车边,研究紫砂壶的泡法。
壶比盖碗重两三倍,她力气有限,拎的时候左右摇晃,像得了帕金森综合征。
练了半天,虽然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好歹一遍比一遍稳些了。
杨影时不时过来看,见她练得差不多了,吩咐道:“温娜一个人忙不赢,富贵厅点了杭白菊,你去泡吧?”
“好。”林婳应了。
杨影转身,从玄关格子上,取下菊花茶盒,用茶匙舀了两勺放茶壶里,小声嘀咕:“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林婳听懂了,撇撇嘴,推着茶车进了餐饮部最大的包间--富贵厅。
她随意扫了眼桌上的菜,鲍鱼、血燕、海参和一些叫不出名的。
吃得起名贵菜的人,竟点了一道最便宜的菊花茶,可不是小气么?
实际上,花茶没有经过发酵,算不得正儿八经的茶叶,一般懂茶的人不会喝这种茶。
果然,林婳表演时,几乎没人欣赏她那些花里胡哨的手法。
只需全程保持微笑,给每位顾客端一杯茶,任务就完成了。
如此看来,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
帝曼酒店全年无休,包括餐饮部。
遇到国家法定节假日,员工之间通常互相调休。
林婳上了三天班,杨影安排她四号补休。
正好,元旦假期后,学校开始期末考试。
考场内,林婳边答题边揉手臂,由于拎重茶壶,整条胳膊都是酸的。
她计划尽量少请假,利用考试和上班时间错开这一特点,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回学校考试,以免扣全勤奖。
不过,百密一疏,终有一漏,临时出了件意外的事。
母亲余秋芳没提前告知,突然来江城,直接跑到餐厅找女儿。
迎宾把杨影喊出来,向余秋芳介绍:“这是茶师的主管杨影,林婳还在忙,您有事跟她主管说就行。”
“阿姨,先进去坐会吧?”杨影带余秋芳到散客区。
林婳听闻风声,赶到大厅,母亲正拉着杨影说:“我姑娘太小了,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天气又冷,我实在不放心,你能不能通融我在员工宿舍住两天?”
“阿姨,这事我做不了主,要跟老板说一声,您稍等一会。”
杨影当场给师父打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没想到师父的回话是,同样担忧三个女员工的安全问题,有一个年长的阿姨同住,是好事,别说住两天,两个月都可以。
此事让林婳措手不及,因为余秋芳还不知道她是假装贫困高中生,找到工作的。
晚上,杨影和温娜一间房,林婳和母亲住另一间。
她关上房门,欲言又止,考虑到母亲咋咋呼呼的性格和隔墙有耳,终究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