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重生以来,特别注意保养得之不易的、秦墨的皮囊。
他在国外的进修学习生活很规律,早睡早起,下班后,从不参加应酬或者派对。
一天半夜,他感觉口渴,起床倒水喝,无意间瞄到手机屏幕亮了。
是季扬发的彩信,点开一瞧:明亮的路灯下,林婳仰头注视着一个男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而且那男的侧影莫名有点熟悉。
一条文字信息接着发来:此男名叫林深,心理社团的会长,也是艺术系的骨干,获奖无数。林婳把他误认成江树,还追上去堵人。不过,你放心,林深事业心极强,大三了还没谈对象,明年大四就要出校门去实习了。
江树扫了眼文字,一直盯着照片看。
季扬又发了一条:小姑娘长大了,行情见涨,你还是上点心,她涉世不深,搞不好哪天被人连哄带骗拐走了。
江树没有立刻回复季扬,透过厨房的窗户,望着夜幕下的街道发呆。
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而且林婳的性子无比慢热,不可能这么快喜欢上另一个人,她的心结始终是江树。
既然绕来绕去,都绕不开他本人,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此想着,心情开阔不少,觉得自己不该像个怨妇似的捕风捉影,日子还长,得给彼此空间。
道理说得通,可是,躺回床上的时候,翻来覆去地,失眠睡不着了。
他摸进厨房,找了一瓶室友收藏的红酒,撬开瓶塞,倒在玻璃杯里,慢慢喝着。
前世的江树肠胃不好,没想到今生换了副健康的身体,还有能喝酒的一天。
红酒闻起来香醇,味道却苦涩,江树喝不惯,拿了瓶雪碧,与酒兑在一起。
加了雪碧,口感好多了,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此时,国内是大白天,系里正如火如荼地筹备元旦晚会。
董圣楠带林婳去系学生会,试镜一个音乐剧。
文娱办公室内,刘雨晴把展板和绘画工具顺到一边,给音乐剧选演员腾场地。
林婳进门的时候,里面站了好多人,除了试戏的人,辅导员和学生干部都在。
她试演了一段剧本里学生甲的戏后,笑嘻嘻地退回人群中,继续观看其他人表演。
突然,手拿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悄悄溜出门,到办公室旁边的楼梯口接电话。
“喂?我是江树。”秦墨醉醺醺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林婳察觉出异常,问道:“怎么了?”
“我给你唱歌,听不听啊?”语音完全跑调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林婳小心问。
“我没事!就是……额……喝了几口酒,想……唱歌给你听!”江树打着嗝说。
“那好,你唱吧。”林婳应道。
“我就唱我们小时候一块学过的啊?”
林婳默认,对方开始唱起来。
“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小喜鹊造新房,小蜜蜂采蜜忙……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
“水乡的……孩……子,爱水……乡,从小就成长在南湖旁……山中的清泉香喷喷!湖里的水菱甜又爽,啊划呀划……划呀划……”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嗷嗷,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唉到嗷嗷……”
……
江树一首接一首地唱,林婳耐心听着,边听边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