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短时间没业绩，岂不是一分钱都挣不到？”林婳问。
魏丽意味深长地撇撇嘴，似笑非笑道:“有无责任底薪，但是要跟公司签正式合同，才能拿到。”
林婳望着台上的培训师，正在大讲特讲自己如何赚到大钱，发家致富的经历。
他的手在半空中挥动，仿佛在向目光呆滞的学员们催眠，强烈的暗示汇成一句话:想要钱吗？
利用涉世未深的新人，迫切想赚钱的心理，虚构一个美好的幻境，让他们陷入钱很容易挣的假象。
林婳遭受过非人的精神折磨，这点小伎俩，显然迷惑不到她。
“你们是自己找客户，还是公司提供资源？”
出于对魏丽的关心，林婳特意问她。
魏丽撑着头，眼珠转了转说:“公司会提供一些意向客户，但是很难签单，毕竟不熟。刚开始只能找身边的亲戚朋友，然后是亲戚的亲戚，朋友的朋友，慢慢地，客户就积累起来了。”
“喔。”林婳有些丧气地说，“我只想做一个月的兼职，赚钱买个新手机，这个工作可能不适合我。”
“早说呀，现成的！”魏丽边说，拉着林婳下楼，出了保险公司。
她们走到隔壁一家教育培训机构。
魏丽阔步进门，跟一个中年男子打招呼:“老沈，你不是要找个发传单的兼职吗？这是我同学，你看她怎么样?”
男子乐呵呵的，说:“行啊，就看能不能吃苦了。”
林婳上前说:“请问，工钱怎么算？”
男子指着面前的一摞单子，回答:“这是一天的量，你把它全发完，算你二十块钱。”
“老沈，太抠门了吧，一天才二十，打发小孩呢？买防晒霜都不够！”魏丽帮林婳谈价钱，想涨一点。
男子摇摇头道:“庙小，只给的起这个价。”
“可以！”林婳抱起那一摞传单说，“我从今天开始发，麻烦您记下账。”
“先别慌，过来签个字。”男子递过来一张a4纸说，“尽量去人流量大的地方发，不能偷懒啊。”
“知道了，您放心吧。”林婳信心满满地保证。
虽然只是一份临时的工作，钱又不多，但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意味着社会对自己的一种认可。
她每天六点钟起床，去人比较多的菜市场发传单，十点钟转移阵地，到商场、大超市门口发。
中午十二点，餐厅人潮拥挤，是个好位置，再发一波，顺便买点吃的。
下午实在没什么人，就进小区，挨家挨户塞一张单子在门把手上。
还有路边停靠的私家车，每个窗玻璃上也可以放一张。
有一次，林婳顶着大太阳在春风广场发单子，被老沈看到了，远远跑来递一块西瓜，赞赏道:“小林，吃块瓜，天太热别中暑了，现在像你这么能吃苦的年轻人不多了啊。”
她笑嘻嘻地接过西瓜，坐在树荫下的休闲椅子上啃，目送着老沈有些佝偻的背影，很奇怪他为什么会那样说。
其实，林婳一点也不觉得苦，反而感觉生活变得多姿多彩，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