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指向九点半,第三节晚自习结束了,等喧嚷的人群散得稀稀落落,林婳才缓缓走出教室。
晦暗的灯光下,罗汐一个人靠在过道护栏边,朝林婳招手道:“这里!”
两人并肩踱到空荡荡的操场。
“大门锁了,出不去,你准备翻墙还是遁地?”林婳面色疲惫,无精打采地问了句。
“亏你比我多待一年,学校有一条秘密通道都不晓得。”
罗汐嘀咕着,带林婳绕过操场,踩着松针,到最边缘的围墙处。
一颗落地黄杨球后方,铁栅栏上相邻的两根柱子被掰断了,缺口足有30厘米宽。
“怎么样!位置够隐蔽吧!快走!免得碰到其他溜出去的同学。”
罗汐麻利地钻了过去。
林婳愣在原地,不禁反思自己:为什么又跟罗汐搅一块了?见面就没好事,都沦落到钻狗洞了!
“你身形跟我差不多,能过来,快!”罗汐左顾右盼,急切地催促道。
林婳板着脸,探个身的工夫,就到了校外。
刹那间,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鸟儿挣脱了牢笼,终于可以轻松惬意、自由自在地翱翔。
罗汐一路蹦蹦跳跳,自顾自的唱歌:“心情好啊心情坏,有什么好假装,反正天若真的塌下来,我自己抗;天气好啊天气坏,有什么好紧张,反正下一秒钟的我,开始,开始流浪。我要一个人去东京铁塔看夜景;我要一个人去威尼斯看电影;我要一个人去阳明山上看海鱼,拍偶像剧;我要一个人去纽约纯粹看雪景;我要一个人去巴黎喝咖啡写信;我要一个人的旅行,一个人透透气……”
林婳安静地听着,歌声戛然而止在一栋带庭院的三层楼前,罗汐说:“到了!”
“汐,没走错吧?你一个穷得零食靠抢、吃饭靠蹭的人,怎么住这么好的房子?可别莫名其妙地让我当一回贼啊!”林婳奚落道。
在安城当地,虽然很多人拥有私房,但私房和别墅的区别,还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瞧不起人是不是?我有钥匙的!”
罗汐甩出一大串钥匙,非常迅速地开了院门,又一溜小跑进去,打开大门,动作干脆利索。
林婳方安心下来,穿过郁郁葱葱的前院,立在门前,观察室内结构。
装修偏中式,家具全是木质的,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白色的灯光显得整个空间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