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放心,不怕我下毒吗?”江树开玩笑道。
“不怕,季扬跟我说了,你是江树的表哥。”林婳说。
“季扬还说什么了?”江树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心中暗骂季扬那个大嘴巴,就知道他靠不住。
“没说什么。”林婳停顿了一会,问他,“秦医生,你跟江树是亲戚,应该知道他去哪儿了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家里有事,算着时间,等你病好了,他差不多就能回来了。”江树本有点期盼女孩知道了他真实身份会有什么反应,这会也说不清是欣慰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
“是吗?”林婳默默低下头,空间里只剩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听说你减药量了,这是个好兆头,之后再好好配合治疗,会康复的。”江树岔开话题。
“嗯。”林婳简短地回答,不知不觉一袋坚果全吃完了。
江树拿出一张A4纸和一只铅笔,推到女孩眼皮下,说:“画一些你心里想的事物,房子、人、树什么的,都可以。”
林婳若有所思地拿起笔,刷刷画起来,江树就在对面,看着她画。
二十分钟的工夫,纸上出现了一颗桃花树,树下有两个小人的背影挨在一起,树后是实验小学的大门。
江树的记忆被拉回了那年夏天的艺术节,想起他和林婳参赛的事,眼眶不觉一热,差点就要失态,他转过头擦了擦眼角。
“秦医生,画好了。”林婳并未察觉到医生的异样,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目光涣散,没有焦点。
“好,我看看。”江树拿过画,盯着看了一会。
“林婳,为什么要那么喜欢江树呢?”江树问,头一次发觉到秦墨身份的某些好处来。
“因为他也喜欢我啊。”林婳理所当然地答道。
江树的下一句没问出来,有一种牙齿要咬到舌头的感觉,心里暗笑道:黄毛丫头,真不害臊!
“你是怎么确定,他喜欢你的?”江树特别想知道。
“很简单啊,不是有相对论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也就是我有多喜欢他,他就会有多喜欢我。”林婳回答。
江树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乍一听好像挺有道理,再回味才觉出不对劲来,他笑着说:“你这逻辑不对啊,相对论是针对没生命的物体而言,怎么能用在复杂多变的人的情感上呢?”
“不对吗?”林婳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他不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他现在可能有了新的生活、或者新的喜欢的人,怕我多想,你们一个个地才故意敷衍我,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胡思乱想啊!”江树一听急了,他的情绪不断被女孩扰乱,没法进入专业做咨询的状态。
“我向你保证,江树绝对没有移情别恋,他就喜欢你,这事大家都知道……”江树暂且把正事搁置一边,先把女孩哄好了再说,反正是第一次咨询,以后还有机会。
林婳呼吸急促,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听着医生的话,半天才缓下来。
房门的把手发出转动的声响,余秋芳睡眠浅,感觉到动静一下惊醒了,看到女儿和医生出来,起身笑了笑,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江树摸了摸脑门不存在的汗,有些心虚地微笑道:“才第一回,还看不出效果。”
余秋芳接着问:“那这费用?”
江树连忙摆手,说:“阿姨,之前不都说好了吗,我现在还没正式问诊,不能收费,就当是积累经验。您不嫌弃我资历浅,应该是我感谢您!”
余秋芳仍是犹豫,说:“可是……”
江树知道她的顾虑,说:“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等林婳多做几次咨询,有效果了,再谈报酬,好吗?到时候,也不用钱,就……之前那鸡蛋,装一些是个意思,就行了。”
“那……好吧。”余秋芳点点头。
江树生怕他的未来岳母又来下跪这一招,赶紧把二人送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