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想了想,然后说:“你先生的腿疾,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回去再琢磨琢磨,想想看除了寻常的保守治疗,还有什么法子,适合他的。”
“谢谢教授,有劳您了。”沈南希真诚道谢。
老教授脸色微微一变,感情他刚才说那么多,都没有得她一句话,提到她现任丈夫,倒是吭声了?
她这到底是对顾桥用情太深,还是太过凉薄无情,已经把顾桥给忘了?
老教授自诩年长她那么多岁,却也没看明白,沈南希的内心深处是怎么一个想法。
沈南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只知道,她对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做不到无动于衷。
此刻,他说他“腿不疼”,沈南希只觉万分心疼。
她倾身过去,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由他抓着自己的左手,她抬起右手,理了理他细碎的额发,温声问他:“腿不疼的话,那你怎么要哭不哭的样子?”
也不知为什么,明明他比她大,素日里,也是他把她当孩子似的哄,可是,他腿疾复发、躺在床上的这些日子,倒是她把他当孩子来哄了。
池非昀无奈扶额。
他的右手抓着她的左手不肯放,左手在她白皙光滑的脸蛋上,温柔抚摸。四目相对时,他右手轻轻施力,她便重心不稳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他搂着她,紧紧地,线条分明的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顶上,隔了好一会儿,他又把脸埋在了她的肩窝里。
“我心疼你……”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沈南希趴在他的胸膛前,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微微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此时此刻、他为她而跳动的心脏。
那“怦怦怦”的一下接一下的,仿佛在述说着许多他无法述说的情义。
思及他之前不让她做早餐的事情,沈南希心想,他对她,似乎总是有太多太多的不舍了……
“有什么好心疼的?”沈南希轻笑出声:“我的腿又没事。”
闻言,池非昀不满,轻斥她:“不准胡说八道。”她要是有个什么事,是想要他命吗?
沈南希想从他的怀里起身,但某人不让,偏就抱着她,不给她起来。
她拍了他的胸膛一下,语气里,含着她平时没有的娇嗔:“我怎么胡说八道了?”
“好好的腿,说什么有事没事?”池非昀低头,伸手轻捏她脸颊,滑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领会了某人的意思后,沈南希无语。
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看不出来,你还挺迷信。”
闻言,池非昀淡笑不语。
并非他迷信,而是和她有关的事情,他总是会多了十分的小心,哪怕是一点点的差错,他也不会让它出现,也……不敢让它出现。
……
池非昀休养期间,没有去公司。但他这样的工作狂,哪怕就是在家里,也不可能真的忘了他的工作的。
这天,沈南希照旧把早餐端到卧室床上,和池非昀一起吃了早餐。
吃完后,沈南希正把碗筷收拾好,放进托盘里,准备端着出去的时候,就听到视讲机里传来声音,她走到卧室墙边,打开视讲机,就见到文尚和乔腾正站在别墅门口。
一见他们,沈南希没理会他们说什么,直接把视线落在身后床上男人:“不是说好这些天都好好待在家里,不管公司的事情了吗?”
她和人事部请假那天,把电话挂下的时候,他就在身边。当时,她就和他说了,从现在开始,他们都不管工作上的事情,什么时候,他的腿不疼了,那就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当时,他听到她这么说,笑的格外灿烂。
那时候,她看到他的笑容,以为他这是答应了,如今想想,这个男人,就是在阳奉阴违嘛!
沈南希生气了,狠狠剜了他一眼,也不听他还有什么话要替自己辩解,直接给开了卧室门,端着托盘就走了。
“阿绣、阿绣……”
沈南希为了方便他解决生理需求,之前,特意放了一把拐杖床头柜旁边。池非昀拿过拐杖,撑起自己,想要迅速追出去,但是,行动受制于腿疾,他只能尽量在不让自己受伤的情况下,竭力追人。
只不过,等他出了房门,站在二楼栏杆前时,就听到下方传来欢声笑语。
其中,尤以文尚的声音,最为响亮。
“太太,您请假的这些天,我和乔腾打赌了。”
“哦?拿我打赌?赌什么?”这话,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说的。
池非昀仔细听了下她的语气,发现她的话音里,皆是调侃和轻松,完全察觉不到丝毫的恼意,仿佛,刚才当着他的面,甩袖离去的她,是他的错觉一般。
但是,怎么可能会是错觉呢?
池非昀清楚,她是真恼了他——恼他不顾及身体,任性地非要操劳工作上的事情……
他理解她,所以,若非此次工作真的避不过了,他也不可能惹她不开心,非要和她对着干。
他也明白她,此时此刻,她之所以压着怒气,在楼下和他的下属言笑晏晏,也只是为了顾全他的脸面,不愿让他在下属面前,失了男人的威严。
正因为理解和明白,所以,池非昀的心越发柔软了。
楼下,文尚听到沈南希问,霎时来了兴致,他兴致勃勃道:“我们用半个月的工资,赌太太为什么请假。”
不等沈南希询问,文尚已经继续说道:“乔腾赌太太请假是为了办自己的事情,我赌太太请假是为了先生。太太,你说,我和乔腾,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