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冷木阳能听懂。
这是缨宁在告诉他,缨宁自己在总统府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被滕熠欺负的事。
他自始至终,一直相信她,根本不用她说这些。
“嗯,我知道。”
“那你是想和滕熠谈?”缨宁突然就明白了冷木阳话中所指。
冷木阳真地要在滕熠来云城的时候,跟滕熠来共同面对沈簟秋的车祸吗?
“对,我要和滕熠谈谈。毕竟胡安是总统的亲信,也是N国的人。如果滕熠身上还有没有泯灭的良知和感恩之心的话,他是会惩罚胡安的……”
“可是,如果他没有了良知,我担心你会有什么危险。”
缨宁站起来,走到冷木阳面前,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
经过了N国的事之后,缨宁只要一想到冷木阳在地下室里几近丧生的经历,心里就怕到不行。有的时候,人性是不可信的。
要是冷木阳想和滕熠对话不成,反被诬陷企图谋害总统,那罪名可就大了。
“冷木阳,你有几成的把握?”
“我……自然是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不用害怕。我会好好的。也会把沈簟秋出车祸的事处理好。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这样艰难地查证,再加上那天胡安在地下室里说过的话露出了端倪,我必须要有个决断。所以,我是一定要和滕熠谈的。”
缨宁望着冷木阳坚定的神色,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
冷木阳垂眸看看,伸臂将缨宁揽进了怀里。这是从N国回来之后,他们第一次拥抱。缨宁觉得很幸福,没有再躲。她这些天,一直躲着他,即便两人入睡后,只隔着薄薄的衣料,也如铠甲在身一样。她一直不能放下。今天,冷木阳和她谈了他的心里话,很让她欣慰。她这一刻,没有再想滕熠。所以,她偎在冷木阳的怀里,觉得很安稳。
*
滕熠来云城这天,缨宁想着谢雨婷一定会看新闻台。
因为那天谢雨婷对滕熠的赞誉很高。
所以,缨宁想躲出去,去自己母亲那里。
吃过早餐后,缨宁主动系上围裙和谢雨婷一起洗刷。看着一件件餐具光洁如初,心里其实很开心。缨宁把餐具放进消毒柜里,转身时,发现谢雨婷正注视着自己。
“妈,您有事啊?”
“哦,你刚才说,你上午有事出去。我想着,你是不是要回娘家呢?那天,我在小区里看到了你母亲。她,是不是也住进了咱们这个小区呢?”
“妈,您……都知道啦?”缨宁大方地说了实情,她也没有必要隐瞒。只是,要说得委婉一点儿,“妈,现在我母亲和我外公一起住,他们就住在离我们不远的房子里。我外公从N国回来了,我母亲陪着他住。”
“是吗?”
谢雨婷听明白了,就是说姚清没有和冷天宇在一起。
这跟她那天看到的情景是一样的。
冷天宇一个人,而姚清和缨宁的外公挽着胳膊散步。
只是,姚清为什么会和冷天宇分开呢,难道是因为她吗?
不,谢雨婷苦笑了一声。
冷天宇对她早就没有感情了。
她是能体会到的。
冷天宇那天不过是拉住她,想和她要个说法而已。其它的感情,没有多出来一分一毫。
“缨宁,你去吧!”
“妈,那你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缨宁觉得出门前,跟自己的家人郑重地说一声再见之类的话,心里会特别地温暖。
*
缨宁就没有想到,她在谢雨婷那里想躲开的,到了自己家里仍然不得不面对。
她走进厅里,就听到了电视上传来的礼乐声,还有主持人带着欢快语调的播音——
“N国总统滕熠身着N国的总统制服,缓缓地走在红毯上,英姿勃发。市长罗志刚迎接N国总统的到来……”
姚启元坐在沙发上,手里揉着两只铁核桃,默不作声。
姚清拉着缨宁的手坐下,用果签扎了一块苹果,递到了她手里。缨宁只低着头说了声谢谢。
——“N国和W国的友好关系由来已久,滕熠这样重视和云城的城市友好,一方面是提升了自己总统的威望,另一方面把N国的风采通过相见树林展示在了云城人民面前……唉,不管怎么说,滕熠也算是个好总统吧!”
缨宁低头慢慢地嚼着苹果,不语。
姚启元视线从屏幕移到了缨宁这边,“缨宁,现在说起来,你和总统的婚书还在,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呢?”
姚启元的眼神复杂。
自己外孙女和总统有婚约,并不是一件荣幸的事。
因为缨宁是被迫的。
这里面有屈辱的成份。所以,他想起来,也是长吁短叹的。
“外公,会有办法的。滕熠他还不至于太过份。”
“哎,这世间的事,强求不得。”
缨宁听着,默默地,没有回应。
姚启元也没有再说什么。
姚清下厨,亲手包了饺子。在缨宁的记忆中,自己母亲可是从来没有包过饺子的。想想,也可能是母亲和冷天宇在一起的时候,母亲做过。对于缨宁来说,吃上了母亲亲手包的饺子,这个春天就圆满了。
因为事先和谢雨婷打过招呼了,缨宁吃了中午饭,就在家里休息。
二楼有她自己的房间。
窗帘就是姚清定的那种蓝色刺绣的,十分漂亮。
还有现代感极强的白色衣柜,都让人喜欢。
缨宁在自己的房间里装了一个平台,木地板做地面,上面放着一张小木桌,还有软垫子摆在木桌前些。仿佛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停下来休息一样。
缨宁走过去,两膝蹲下,手就那样随意地搭在桌上,轻轻地叩击着。
如果这个时候,冷木阳在就好了。
冷木阳来过她的房间,但是,没有在这里住过。缨宁想,如果把冷木阳叫来一起住娘家,好像很不错呢!
正想着心事,手机突然嗡响起来。
缨宁以为是冷木阳打过来的,就起身拿手机。手机拿到后,缨宁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是没有被标记的电话。她迟疑地接听了,“喂,您是哪位?”
“索索,我是滕熠。我的号码为什么打不通你的电话?你不会是把我拉黑了吧?”
“对,滕熠,你说得没有错。”
“索索,我是你的未婚夫。你为何这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