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玉壶,直接在府内将她毒害,那大家都会顺理成章地以为,她是走投无路所以选择畏罪自杀,这样做岂非更加省时省力?她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先下毒,再设计冰心出逃?”
高勋若有所思地接口道:“是不是因为她手中的毒药,只有那个什么枯觉草啊?”
“晋王殿下你是认真的嘛?”
程金枝无言以对地瞟了高勋一眼,随手拿过桌上果盘中的水果刀比划了两下。
“有谁规定过杀人就非得用毒药,你看我随便一拿就是一件凶器。只要她心中有这个恶念,冰心注定躲不过这一劫。”
“或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吧?”高珩眼睫轻动,“等她俯首认罪的时候,你可以当面问问她。”
“俯首认罪……”程金枝闻言有些沉闷地胯下肩膀,“现在冰心死了,这个女人如此狡猾,又岂会轻易就向我们俯首认罪?”
“可如果让她知道,冰心没有死呢?即使一整天过去了,她也依旧活的好好的。”
高珩背过身来意味深长地道出一句话,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株含苞待放的腊梅上。
“但事实是,冰心已经死了不是吗?虽然我们行事隐蔽,她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把人抓了回来......”
程金枝声色急切地说着,随着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戛然而止,重重地一拊掌。
“等等,我知道了!”
“嗯?”
“你是想制造出冰心没有死的假象,让玉壶心中紧张。毕竟,只要冰心还活着,那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随时会让她有暴露的危险。”
“你最近比起从前,好像开窍了许多。”
高珩戏虐地看着程金枝剑眉微挑,见她故作神气地抬起下巴,忍不住轻扬唇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清冷的神色。
“她既然敢谋害冰心一次,若是不能成功,那势必会有第二次。只要让她获悉冰心尚存于世,而我们又谎称已经知道冰心现在何处,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她一定会狗急跳墙,再去杀冰心灭口。”
“没错。”程金枝愤愤地挥起去拳头,“只要我们在她动手之时将其逮个正着,让她无从狡辩。那到时候她就不是玉壶,而是个尿壶了。”
“为什么是尿壶啊?”
“当然是因为吓尿了呗。”
程金枝朝高勋挤了挤眼睛,却见他面露不解地转色道:“三哥,金枝,你们说的我都懂。现在关键就是,我们没法让冰心死而复活啊。”
“这还不简单?”程金枝眸色微转,“找个身形相似的人假扮成她的样子将就一下不就好了?”
“你确定吗?”高珩语气担忧道,“那个玉壶这么机灵,要是被她识破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六弟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只是现在形势所迫,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高珩轻拧眉角,眼波流转,“况且人一旦处于危急关头,辨识和思考问题的能力往往就不会像平常那样冷静理智。”
他说着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程金枝,漆黑的眼眸中寒光凝滞。
“换句话说,对玉壶而言,她到时的心态一定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程金枝在口中重复着句话,只觉之前那股透彻的寒意裹挟着愤怒从心底深处席卷而来,让她不自觉地紧紧抿住了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