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皱起眉头,一脸不悦,早就听闻沈玉珠的大名了!
沈奚初看见她就来火,看见她就会想到之前她们对自己和穆儿的所作所为。她默然转身,一点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白斐拦住她,“你要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
“姐姐,不要……”沈玉珠的声音仿佛低到了尘埃里。
“你来干什么?”沈奚初越过白斐,看向多日不见的沈玉珠,她瘦了,脸上憔悴了很多,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没有施半点粉末,连该有的珠宝首饰,一样也没有。
除了那身衣裳,完全联想不到她还是太学府的小姐。
“你家沈老爷发生了什么事吗?”沈奚初不紧不慢问,语气里没有一点感情。
沈玉珠很明显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了,但还是咬牙忍着眼泪,颤声道:“姐姐,救救爹吧,救救太学府吧。”
救?
沈道文能耐那么大,还需要她一个出阁的女人来救?
真是可笑。
“柳艳和野男人苟合,被你爹撞见,然后他就中风了,柳艳知道事情瞒不住,沈道文势必不会放过她,于是便把家里的钱财都卷走,还留下刻意隐瞒的债务,等着沈道文收拾。”白斐平静说道。
柳艳居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沈奚初看向他,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到撒谎,夸大事实的痕迹。
沈玉珠往地上磕了一个头,“姐姐,玉珠求求你,救救爹吧!爹已经瘫痪不起,头发白透,就跟快死的人一样了。你忍心吗?你忍心吗?”
“有什么不忍心的?你和他的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太学府于她,从沈道文把娘亲的灵位撤出祠堂后,就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姐姐,玉珠知道以前是我和我娘不对,我们做了很多的错事,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可是,爹就快没命了,整个家,下人走的走,逃的逃,值钱的东西所剩无几,爹爹就快死了,你就不回去看看他吗?好歹,你做了他二十年的女儿,他做了你二十年的爹啊?”沈玉珠抓住沈奚初的衣服,痛哭涕零。
沈奚初仰起头,看着天边的白云,冷冰冰说:“放开!”
“姐姐,姐姐,爹可能活不过这个月,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吗?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姐姐,不要这样啊。”沈玉珠瘦骨嶙峋的手,抓住沈奚初。
“我不是你姐姐。”沈奚初站在原地看着落魄的沈玉珠,忽然有一种报仇的快感,快感过了,便决绝离开。
沈奚初一个人悄悄走着,步伐很快,神都丢了似的,嘴边就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
沈道文死了!
沈道文死了!
他终于死了!
可是,沈奚初,你开心吗?
当你还是婴儿呱呱坠地的时候,正是这个男人把你小心翼翼抱在手边,描绘过你的每一分样貌,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他是这个世上,与你最亲的人啊!
沈奚初无力地滑倒地上,双手抱头,身子蜷缩起来,像初生的婴儿刚接触这个世界,无依无靠,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那么令人可敬可畏。
白斐在远处静静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