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15年前，你是不是杀了莫行军一家。”
郑宇坐回到办公桌前，理理被压皱的衬衫。他看起来有些心烦意乱，于是调整了一下呼吸，说：“不是我杀的。我只是跟着别人一起砍，别人砍，我也砍。而且我那天喝了酒磕了药，我砍了谁，到底砍没砍到我都记不清了。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莫默：“你们跟莫行军有什么仇？”
郑宇沉默，过了一会，用手撑着自己太阳穴，有些哽咽地说：“没...没什么仇。我其实都不认识他。就是那天喝了酒，嗑了点药，然后有人一喊，一时冲动就跟着去了...”
莫默：“当年是不是加入过什么组织？帮派之类的。”
郑宇摇头：“没有没有。就是拜过几个小混混。我当年跟家里吵架，就离家出走。后来跟几个小混混混过一阵，同吃同住的。后来其中一个大哥问我要不要干票大的，可以得到老大的赏识。我当时一心想要向父母证明自己，就答应了。你也知道的，那个年龄的孩子讲义气嘛，等我到了那里才知道是去杀人，但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会被人看不起。”
猴子忍不住了，吼到：“这什么狗屁义气！你们杀了别人一家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你知不知道！”
郑宇低下头，脸色惨白、默不作声。
陆遥：“当年的小混混是什么人？那个老大又是谁？”
郑宇摇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跟小混混是在游戏厅认识的，跟着他们有地方可以住。平时就是网吧打打游戏，去别的学校后面抢学生钱，小偷小摸的，也就这点事。老大我根本见都没见过。我那时候还没到可以见老大的地位，是个连小混混都不如的角色。”
莫默一直在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神色诚恳，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她拿出邢富龙的照片给他看：“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张照片是邢富龙17岁时进少管所拍的。郑宇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想了半天：“好像有点印象，但是不确定。他是什么人？”
莫默收起照片：“他是15年前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个。”
郑宇：“他怎么了？”
莫默没说话，站起身准备往外走。走到一半，她停下，语气僵硬的想快木板，说到：“你尽快把你父母妻儿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你自己最好也跟着一起去。能去国外最好，越远越好。”说完，往门外走去。
郑宇奔出来拉住她：“你真的是，那个警察的女儿吗？”
莫默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在她那漆黑的眼睛里，他仿佛能看到了当年那个警察看他时，一模一样的眼光。
惋惜、痛心、看他像看一团垃圾。
再也不会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她不是那个人的女儿又会是谁呢！
莫默把他的手臂拉开。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垂下：“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睡不好，经常会做噩梦。梦见你父亲看着我，在我面前倒下，而我满手的血。真的，做梦都想要赎罪。”
他拉住莫默的小腿，继续道：“少管所出来之后，我信了佛，明白了自己往日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孽。我想要赎罪，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为你做点事，什么事都可以，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莫默掰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他，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