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抱着吃了一会儿,讲了一会儿话。
“今天,赵局长把你单独留在办公室,跟你说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吗?我看你出来之后,眼睛红红的。而且,好像人的状态也不太对,有一种全身力气都被抽干的感觉。是有什么心事吗?”陆遥问。
莫默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能默不作声。
陆遥看她为难,就说:“没关系的,我就是关心你才这么问。今天硬要赖在这里,其实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觉得你状态不好,有点担心你。但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
说完,叉起一片水果送到她嘴边。
莫默吞下水果,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其实不是不想说,而是在考虑,怎么跟你说。邢富龙的素描做出来之后,二队的两个人查出来,他15年前过失杀人的案子,跟我们家有关。就是说,杀了我全家的那么些人里面,其中有一个就是邢富龙。现在他又被人杀了,现场留的密码解出来的意思是‘复仇’。这个指向性太过敏感。我其实是不应该参与到这个案件的调查工作中来的。但是,这件事似乎就是针对我而来,又跟我父母的死有关,我实在没有办法放弃。所以赵局叫我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给到大家的资料中,只是提及他有过这么一个案底,但是具体当时他是参与了哪个案件,赵局暂时屏蔽了。所以......”
她挑挑眉,耸耸肩。
她居然对他那么信任,什么都愿意告诉他,陆遥心里有一阵暖流涌过。同时,也有很一种钝痛在他心头萦绕。他的女人,又要重新面对那些令她撕裂般疼痛的旧伤,他能为她做些什么?!
“再次遇到杀你全家的凶手之一,他已经变成了一具无脸尸。你没能把当年的主谋抓出来,更没能把那些参与过的人绳之以法,所以你难受是吗?”陆遥问。
陆遥的话,总是很奇怪的,能一下子就击中她的心脏。下午赵局向她说明情况之后,她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却疼的令她站都站不起来的感觉,仿佛整个人生都毫无意义,她不知道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现在才知道,是遗憾,很深很深的遗憾。遗憾为父母报仇的不是自己,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方式。
她自己都不了解的情绪,陆遥却都能知道。他是一个比她更懂她的人。
她点点头,红着眼眶,说到:“你不怪我没有第一时间让你知道吗?”
陆遥把她搂在怀里,脸颊轻轻磨蹭着她的脸颊,说:“傻子。我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赵局让你不要告诉别人,一定有他的考量。你却还是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无条件相信我,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
这话说的,莫默感觉自己又要哭了。最近,她流泪的频率实在是太高,自己感觉都受不了自己。谈了恋爱之后,她柔软了,也脆弱了,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穿着铠甲的钢筋铁骨。她的脆弱无助终于也有了一个出口,不必再拼命隐藏。她有了软肋,也更加坚强。
她赶紧吃了口牛蛙腿压下眼泪。
“而且,15年前的案子,还有太多太多疑团。赵局甚至怀疑,当时警局里面有内鬼。如今,那些个内鬼还在不在,或者对方的势力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都不知道。所以,赵局让我不要随意打草惊蛇。”她说。
陆遥:“所以,下午讨论案情的时候,你故意把重点转移到调查帮派组织上来,是吗?当时我就觉得有点怪。不应该啊,照常理,应该直接调查邢富龙杀过什么人。但是你这个弯儿呢,转的又挺自然的,让人也无法反驳。”
莫默:“是,我确实是故意转移的。人嘛,年纪大了,做事情自然会比以前更圆融一些。这件案子蹊跷太多,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谨慎一些没什么不好。”
“恩。”他吻了一下她的耳垂,惹得她浑身一抖。他手臂牢牢箍在她腰间:“最近成长了不少啊小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