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桌底看到的两串字母，一串是KINIDI，这是明文，另一串是HWHWADW，这是密钥。明文的K，代表的是横排字母里K的那一列，密钥里的H，代表的是竖排里字母H的那一行，交合点是字母R，代表密文的第一个字母是R。”
猴子和老李听得有点云里雾里，莫默则站在后面双手环胸不发一语，面无表情，倒是陆遥，听得津津有味。
陆遥思考了几秒，问到：“但是，顾教授，您是怎么确定，哪一串字母是明文，哪一串又是密钥呢。”
“一遍一遍的试，笨办法，没有捷径。”
难怪一向注重形象的他，今天也会面露疲态。可以想象，这两天他的工作量有多大。
“其实，要确定这两串字母是维吉尼亚密码，我就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把各种我知道的有关字母的密码几乎全部都试了一遍，发现只有用维吉尼亚解出来的密文，最符合逻辑。这是一个概率的问题。然后再对这两串字母进行排列组合，到底哪个是密钥，哪个是明文，推算了很久，最终得出了我刚才的结论。”
他在说这一大段话的时候，莫默和陆遥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板上的字母表。这个字母表就像是一个坐标，按照顾北平给出的方法，一个一个字去推算。
老李看着白板上那一大堆东西，感觉头有点大，他懒得动脑子去想了，直接问：“那顾教授，解出来的密码是什么意思？”
“复仇。”
“revenge.”
陆遥和莫默同时异口同声。话说出口，两人相视而笑。
猴子转过头看着他俩，长大了嘴一脸惊讶。虽然顾北平跟他们解释了一下密码的组成和解法，但对于他们这种平时不接触的人来说，还是听得一头雾水。搞不懂这两人怎么那么快就能听懂了。
顾北平看着他俩，没什么表情。这两个是那么相像，同样的好看，同样的聪明优秀，同样的站在阳光下，还彼此心意相通，真的是很相配。最终，他还是扯扯嘴角说：“没错，小莫和小陆说得很对，确实是revenge，复仇。”
莫默走到白板边，拿起一支红色的马克笔，对着字母表解说：“明文中的I，对密钥中的W，列和行的交点是字母E。”
她用红笔划出两条直线，并在交点E这个字母上画了圈，丢掉红笔继续说：“后面的明文和密钥以此类推，把所有交点的字母组合起来，就是密文revenge，复仇。”
复仇……正好跟之前陆遥的推断不谋而合。果然是为了要用某些人的命，去祭奠另一些人的命。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留个密码呢？留一点儿线索给我们？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要杀人？”猴子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他实在是觉得疑惑，人都杀了，搞那么些个花架子干什么？
现场静默了一会儿，一时无人说话。
莫默双手抱胸站立着靠在一张办公桌上，脸色有点差，她盯着刚刚用红笔写在白板上的“revenge”，鲜红的颜色白色的底，特别醒目，也特别刺眼。
她“啪”的一声，把笔拍在桌子上，语气里像带着寒冰说：“这个人，就对自己那么有自信吗？如此藐视我们警务系统，他认为自己能把警察耍得团团转？跟我们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吗？”
她盯着白板上的字，目光凶狠。她的兄弟们都已经几天没回家了，还有那些始终坚守在自己岗位的法医、痕检和轮班值守的刑警。他们一个个不睡觉，加班加点，消耗自己的身体，只为了对得起这份职业，对得起自己守护的人。而他！却如此藐视他们！对他们的本领、他们的努力、他们心中的信仰如此不屑一顾吗？！还故意留个线索给他们，玩弄他们？坚信他们抓不到他吗？
那就来吧！正式开战吧！
她脸上表情凶狠冷酷，顾北平全看在眼里，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除了藐视警务系统，还有其他可能。他通过密码想告诉你们真相，就是，他为什么杀人，或许这三个死者，身上有故事，等待我们去挖掘。”
莫默冷笑一声：“呵，用杀人这样的方式来讲故事给我们听？他以为我们真的会听？这样的人，不过是想要引起人们的关注罢了。他以为他很强很厉害，能把警察耍的头头转吗？错！他什么都不是！穷凶极恶的犯罪手段背后，是一个无比卑微的灵魂。等待着被关注、被救赎。”
一番分析之后，猴子惊呆了。他们老大什么时候开始懂得给人做心里分析了？口才还变好了。
“所以......难道我们要去救赎他吗？”猴子问。
莫默看了他一眼，满脸莫名其妙的表情，说：“我们是警察，又不是搞慈善的。这种等待着被别人救赎的人，我最看不起。他们从没想过自救，什么事都要等着别人为他们付出。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被任何人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