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又盛了一碗粥,大口大口喝着,说:“你说说看,我觉得吧,你心细如发,提出来的观点总能让人有一种眼前豁然开朗的感觉。”
陆遥被她这么一夸,心底的小开心就像烟花一样炸开。原来被自己女朋友认同,是一种这样的感觉。他开口说:“我觉得凶手应该是个经济条件不错的人。要么家庭条件好,要么本身能挣钱。你看死者胃里的东西,都算是很好的食材。以死者本身的经济条件来讲,是不可能买这些的。一般的家庭,平时买这些东西也挺肉疼的。”
莫默眼珠转了几圈,有点疑惑地说:“经济条件好的人,怎么会跟这些流浪汉是熟人?这三个人的家庭情况,一看就知道了啊,要么是拾荒的,要么就是靠乞讨为生的流浪汉。”
莫默夹了个虾放到陆遥碗里,又给他舀了勺松仁玉米,他一直在说话,菜都快被她给吃完了。
陆遥:“所以说,凶手跟死者,应该是有多年的交情了。不是现在才交的朋友,是以前就是朋友。或许,死者以前的生活条件不是这样的。”
莫默的两条腿悬空着,晃啊晃的,说:“一个生活条件很不错的人,去杀掉三个生活在最最底层的人......为了什么?不是仇恨,你昨天说过了。是什么?他认为他们有罪,要他们忏悔......说不过去啊。”
陆遥露齿一笑,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捏捏她微微有些圆润的脸颊。其实她的脸型,是有一点点婴儿肥的,由其是嘴唇和下巴这里。嘴唇饱满微微上翘,就像软嘟嘟的果冻。只是她平时行事作风举手投足都太过硬朗,别人也感觉不到她身上某些可爱的特质。可是他看得到,从一开始就看得到,又帅又可爱,又美又硬朗,这就是他女朋友啊。
“想不通的地方就先放着,先去看看别的东西,譬如痕检报告的最新更新。”
莫默愣了一下:“哦对,忘了这一茬儿了。”说着,拿出手机查看更新。
“昨天我从死者头发里挑出的絮状物,经检测,确定是纸张燃烧后形成的纸灰。”
她读完了,把粥一口喝光,“啪”的一声把碗放桌子上。
“不会又他妈是给死人烧过纸钱了吧?我昨天看到这些絮状物的时候,就有这个猜想了。”
陆遥又把她的碗盛满,说:“估计是,只不过,上次阮芸芸的案件里,我们最后在现场找到了证据。这次,现场被打扫的还算干净。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发现了。”
莫默又拿起粥喝了几口,才意识到,这已经是她喝的第三碗了。
“别让我吃了,我都成猪了。”
她把碗推给陆遥,又说:“难道这次凶手也是要把纸钱烧给死人?怕被他杀掉的人,变成鬼魂来向他索命?不像啊,把死掉的人弄成这样,不像是会怕的人。”
陆遥:“纸钱,锡箔之类的东西,确实是烧给死人的。但是,你怎么就能确定,一定是烧给这三个死人的呢?”
莫默眯起眼睛,说:“烧给别人?还有死掉的人?”她自言自语地问,一边问,一边拔手上的肉刺。她是一个小动作很多的人,尤其是在动脑的时候,手上总得拿点儿什么东西脑子才转的快。以前是夹香烟,现在烟不抽了,她只能玩儿别的。
大拇指上的一根肉刺被她拔下来,她猛地抬头看向陆遥,问到:“如果是烧给别的已经死去的人,那么,凶手杀掉这三个人的行为,就像是在…祭奠?用这三个人的生命,生祭早已经死去的人?这种假设合理吗?是不是就说得通了?是不是?”
陆遥点点头,说:“我心里也是这么分析的。纸钱和锡箔,是祭奠的象征。祭奠某些死去的人。那些死去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我心中,日日夜夜分分秒秒,一刻都不曾离去。
我的生活何以为继,无以为继。除了杀人,只有杀人!这成了我心灵宣泄的唯一出口。
我要用杀人来告诉世人一个故事。那些被我杀掉的人,他们都有罪。
看,这就是罪犯的心理活动过程。犯罪心理学就是这样,通过某一个点,扩散联想到罪犯的整个心理活动和情感诉求。然后,就能把整个犯罪过程像一幅全息投射的影像一样投射到你面前。
怎么样?你这个一向以证据为王的刑警,对犯罪心理学有没有一点点认同了?”
莫默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把今天他们得到的结论全都记了下来。看一下今天的成果,觉得还行,这一趟现场算是没有白跑。她说:“切,我什么时候不认同了?摸清罪犯的心理,通过他的杀人方法和现场勘探,缩小侦查范围;而传统刑侦那些手法,是要找到真正的证据给罪犯定罪。这两者也不冲突啊。好好结合起来配合查案,不是效率更高?!”
两人吃吃喝喝,聊聊案情,时间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