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习惯了，现在哪怕是给她吃猪食，她都能吃得又香又快。
顾北平看着她这种粗糙又市井的模样，心中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人的成长总是跟他的生活环境息息相关。她现在这种样子，一方面觉得她行为举止毫不做作，生活工作不拘小节，活的肆意又潇洒；另一方面又觉得有些心疼，一个女孩子，什么样的人生经历让她放弃了当女人该有的特权，反而过得比男人都粗糙呢。
他看着她这样一股脑儿把热烫的鱼片扫进嘴里，实在是怕会烫伤了她，就问到：“你要什么饮料吗？火锅挺烫的，你慢点儿吃，我又不会跟你抢。”
莫默一抬头，嘴巴上还挂着油，眼神里透出些不好意思，她太饿了，吃得太急，跟饿死鬼一样。
“哦，前面太饿了，饮料都忘了点。额......下午要工作，不能喝酒，不然搞瓶啤酒倒是不错。要不，给我来瓶乌龙茶吧，要无糖的。”
顾北平翻着饮料单说：“不要酸奶吗？对胃好。”
莫默嘴里塞着鱼，口齿不清的说：“唔~不要不要，太甜了会胖。太胖跑不动，没法抓坏人。”
顾北平笑了，点了两瓶乌龙茶。
锅里的东西吃了七七八八，莫默也有七八分饱了。她停下筷子，闲适地摸摸肚皮，这时才有心情跟顾北平聊天。
“老顾，你那表不错啊，看着就是我们这种人买不起的样子，啧啧。”
顾北平下意识地摸摸表，说：“哦，还行吧，美国买的，比国内便宜些。”
他一个抬眼，看到她脖子里亮晶晶的。一个漂亮的钥匙形吊坠，垂在领口。
两人做同事这么些时日，从没见她带过任何饰品。她说她风里来雨里去，又要抓罪犯，戴这些东西不方便。
“你这项链，也不错啊。”
莫默往项链上一摸，突然就想到那个送她项链的人，想到那晚他给她带上的情景，脸上不由自主的一烫。
“嗨，我随便瞎戴的。”
顾北平笑笑不说话，低下头继续吃着锅里那些她没怎么动过的豆腐白菜。
莫默翘着二郎腿抖啊抖的，看看那块表，又夹起一筷子粉条往嘴里塞，说到：“教授在美国，待遇应该挺好的吧，你说你在美国待得好好的，怎么想到回国了？”
顾北平捞了一勺牛肉，直接倒到莫默碗里，自己夹了几个丸子，说：“还能是什么原因，国内的姑娘比较漂亮呗。国外的……太彪悍了，hold不住。”他用右手拿筷子夹鱼丸，鱼丸蹦来蹦去跟乒乓球似的，就是夹不起来。没办法，他只能换左手去夹。
“哈哈哈哈！老顾你也有hold不住的事啊！”莫默豪爽地拍拍他肩膀，说：“那你有对象了没有啊？我觉得你这样的，没对象是不可能的，你这条件，去相亲市场上，是分分钟被人抢走的节奏。”
顾北平沉默半晌，说：“没有啊，没有对象。遇不到合适的，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了。”
莫默：“干嘛那么悲观。”
顾北平神色有些落寞，摇摇头说：“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女生，比我小几岁，那时也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我很喜欢她，想对她好，但是一直不敢开口跟她说话。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只能离开她去美国。我心里想着，等我学成归来了，更强大了，就能对她好一辈子。但是，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年少时的感情，早就已经淡泊入睡。从此以后在感情这条路上我就没顺利过，可能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不应该在那个时候离开她。”
莫默：“啧啧，没想到啊老顾，你还是个痴情种子。不过，十几岁小孩儿的感情，怎么能当真的？难为你还记着她，我看她是早就忘了有这种事儿了。”
顾北平笑笑，摸摸手腕上的表说：“是啊，可能早就忘了吧，不该当真的。”
两人吃完饭，顾北平悄悄结了账。
走到店门口，室内室外的温度差很高，莫默被冷空气激的一个哆嗦。
她拿起外套准备披好，这时有人撞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