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将后宫清理完毕,将后宫事宜说与我听时,我听见饶从凝并未遣殿,还是居在芳华殿。只是那珞香已经随着那片梅花林子备烧成灰烬了,那芳华殿,我想对饶从凝来说并没什么意义了。
虞保恩虽被禁足主相府,但那不过只是一时之策罢了,我不知晓陈棠月在谋划什么,但虞保恩的禁足令,大约三月之后风波稍静便会解除,即便陈棠月不予理会,虞氏朝臣也会联名上书,再者,虞保恩借的是忧心君王这番说辞,将冒犯王后之罪、欺君罔上之罪尽数扣到虞实头上,要想借此除去虞保恩实在是天方夜谭。
我正想着,身旁却传来徐嬷嬷的声音:“王后娘娘,这是靖婉,往后将照顾娘娘的起居。”
“靖婉?哪个靖婉?”我正想着虞保恩的事情,并未留意徐嬷嬷身旁站的是何人,只觉着身影有些熟悉,抬眼一看,靖婉?那不就是越靖婉么?
越靖婉今日着了一身宫人的淡粉衣裳,其上绣了小团花,样式有些简单,长发束了双髻,只别了几支珠花,与她从前的模样简直是云泥之别。只是她生得好,即便是如此简单的装束仍旧十分好看。
我听徐嬷嬷唤她时声音有些硬,且现在面上还是有些紧,心下觉着狐疑。
“长虞太后出事之后我便再未听见你的消息,近来可无恙?”我问她,不过是平常的寒暄罢了,见越靖婉这模样,似乎过得不算太差。
“谢王后娘娘忧心奴婢。”越靖婉淡淡答道。
“侍奉王后娘娘可得时刻注意,万不要没了规矩。”徐嬷嬷冷声道。
越靖婉闻声一顿,跪下身来,俯身叩拜道:“奴婢靖婉写王后娘娘挂念。”
我见此情景,稍稍明白了几分。徐嬷嬷大约是见着越靖婉生得好,又与我有血脉关系,担心她会起什么二心来,故才对她如此冷淡。
“王后娘娘,这靖婉是王上命奴婢送到娘娘跟前的。”徐嬷嬷又补充道。如此,我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只是陈棠月将她遣到我身边来,不知意欲何为?是觉着我在这后宫里边太孤寂了么?他巴不得我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从前是在书房陪他批阅文书,如今更是连上朝都得随行。他才不会让我被某人分去了心思,即便是至亲姐妹那也不行。
我整理不出思绪来,微微蹙了眉头。
“王后娘娘,奴婢已经仔细交过她规矩了,还望王后娘娘宽心。”徐嬷嬷许是见着我这般模样,觉着我也忧心着越靖婉同陈棠月有什么联系,故而说了此番话令我安心。
“多谢徐嬷嬷了。”我道,瞧着越靖婉,微微弯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