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荷瘪嘴,正待跟他较劲,云溪推了推她:“别管他,这人脑子不太好使,你知道的。”
相处两三天,彼此的性情多少都了解两分。
楚跃凭着嘴贱,成功在云小荷心里烙下一个脑残印象。
于是听得云溪这么说,云小荷便点点头。
“我听姐的,不欺负傻子。”
楚跃吹着热粥的嘴巴一顿:“嗯?”
他跟傻子同等?
男人身上溢出一股微不可察的危险,眼睛微微眯起来。
云小荷年幼,哪里经过这等威压,拔腿就跑。
“姐,我先出去了。”
脑子不好使的人,果然很危险。
云溪没拦着,望着云小荷的背影,嘴角不觉勾起来。
这丫头。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将楚跃的衣服鞋子收起来,云溪叮嘱他两句,便出去了。
村里的人自是起得早的。
不过到比人家拜访,却不会刻意太早。
云溪吃完早饭,见还没人到来,牵挂着昨晚陷阱坑里的胖子,犹豫一番,还是决定去那里看一下。
乡野村落的经济条件不太好,靠天吃饭,经常有上顿没下顿,王世宇能吃成那么圆,家里应该还算富裕。
这种人,不能轻易得罪。
万一气恨上了,日后就麻烦了。
云溪走得时候心情忐忑,然而到地方后,却发现她想多了。
坑里空空如已,连只鸟都没看到。
云溪松了口气。
她观察了一下那坑附近的痕迹,有绳子拖拽,还有几个脚印。
应该是有人将胖子救走了。
素不相识,知道他安全,她就放心了。
放心了的云溪也没耽搁,就往回走。
再回到小院子里时候,村子里得到消息的大部分妇人都过来了。
“学费没问题,可云溪你真的能保证你教我们识别的药材能赚钱?”
“三十个铜板不算少,这可是我攒了好几天的。”
“云溪你以前不是个穷丫头吗,怎么忽然就学会了医术,还会辨认药草?”
“不会是诳我们,刻意骗钱的吧?”
三个女人一条街,一群女人到来,院子里顿时叽叽喳喳的。
抱希望的人有,怀疑的人有,忐忑的人更有。
各种声音一齐出来。
云溪早知道要赚钱,就得先承受质疑,坦然一笑:“我云溪以前确实是个穷丫头,目不识丁,也没进过学堂,但是人来了运气,神仙也挡不住不是?”
她将自己的异样解释开来:“前几天我去山上挖野菜,刚好遇到一个江湖郎中,我帮他采了一些药材,他很赏识我,就传授我一些辨认药草的知识。”
“至于我教的药材值不值钱,这我不敢全然保证,我只知道,昨日我去了一趟镇子上,两背篓药材,换得了二两银子,够我一年的家用。”
她笑着,“我年纪确实轻,也没多大本事,乡亲们看不上我,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这个挖药材,确实是来钱快,又轻松的活计。”
“空口无凭,想来也没多少人相信,我就放话在这里,愿意赌一把的,就跟我学,不愿意赌的,可以出去。”
“只是我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我教的东西,只能局限于个人,不能告诉亲朋好友,如果被我发现互相传授,那下一次的草药辨认,就没份了。”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声小了些儿。
她们初来时候,还想着云溪是个小姑娘,给个下马威,后面就好治了。
谁想云溪一开口,条理分明,将逻辑都给理顺了,将各种话都给堵住。
今天能过来的人,又有几人不是想着赚点简单小钱的,自然不会走。
但是……
“小溪,三十个铜板着实贵了,我是你二姑姑呢,都是一家人,这钱就不要了吧?”
有精明的妇人开口道。
这话一出,捅了个缺口,后面便有人附和。
“是啊小溪,论辈分,我还是你伯母,我也不用交学费了吧?”
“没错,都是自己人,谈钱伤感情,小溪你这就见外了。”
一片利己的话层出不穷。
声势压过来,几乎口水都喷一脸。
又是道德绑架。
用亲情来绑架人,已达到自己的好处。
可是,凭什么她要被绑架?
云溪冷笑:“抱歉,各位婶婶伯母姑姑,不管是谁,想要学东西,就得交学费。”
“传授知识,就是传授财富,从来没有伸手就得到的道理,村口王先生教书,每年还收二两银子呢,我这教人辨认药材,不过三十个铜板,一点都不贵。勤快找药材,不过两三天,就能回本了。”
“再且,大家都是我亲人,我眷顾你们了,我和小荷两个姑娘家,以后怎么生活?”
“山上的药材就那么些,总会有采完的那天。”
“而且,药材这东西,不仅仅可以卖钱,以后家里人生病了,还可以用来治病。我教辨认药材,可是终生受益的事情,正因为诸位是我的街坊邻居,我才只收三十个铜板。”
云溪说:“你们要是不信,去镇上药堂问问,学徒一个月得交多少学费。”
院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云溪环顾四周:“我还是那句话,愿意学的留下来,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
与人的相处之道,从来敌进我退,我进敌退。
云溪已经摆足了架势,坚决不松口,那些妇人八卦之声逐渐小了下来。
只走了两个搁下狠话的妇人,其他的都乖乖交上学费。
云溪对这情况还挺满意,她将清晨出门看坑里胖子,回来时候顺手摘到的独脚金拿出来。
“这株植物名叫独脚金,也称为疳积草、黄花草。”
“有着清热解毒、消积化滞的功效,可用于小儿疳积,腹泻等。”
“此物后山以及草地边上便有,保和堂也说了,有多少要多少。”
……
辨认药草的过程不算难,众人认清了药材之后,就纷纷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