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安见此,也抬头望了过去,只见着台上二人,唱的乃是《西厢记》里有名的片段——叫张生。
“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伯,这件事例叫我心乱如麻,可算得是一段风流佳话,听号令且莫要惊动了她……”
听着小红娘字正腔圆的唱腔,管安转头看向苏言,弯唇笑了笑。
“仁甫,你什么时候也有个心仪的人,我不妨也做一回这小红娘如何?”
管安目光收回,淡然地望向管安,望的管安头皮直发麻。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听戏听戏。”管安耸了耸肩膀,秒怂。
苏言目光微垂,望着戏台上的两人,眉心微蹙。
只怕他这一生,也不会再心悦他人了。
——
“怎么这么突然就要去武汉了?”
文家,文老太太支撑着坐起靠在床栏杆上,伸手握住瑛娘的手,满目焦灼,“可是、可是三儿他、他……”
“娘,夫君无事。”瑛娘反握住文老夫人的手,安抚道“夫君让我快点跑去武汉,想来应该是帮忙料理舅姥爷的后事。毕竟,有些东西只有女儿家有耐心才能处理得了。”
文老夫人松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这倒也是。三儿他从小到大就粗心大意惯了,又一向养尊处优,家中的事情也没有让他过问过,想来,他也是应该被那些琐事给弄烦了,这才着急地让你过去。”
“是啊,所以瑛娘要过去一趟,买了明日晚上的船票。”
“明日?”文老夫人看向瑛娘。
“是啊,这是最近的一张去武汉的船票了。”瑛娘解释道。
文老夫人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急?你身子还这般的虚弱,又怎么能受得了长途的船途,再推延几日前去。让那小子走时故意气你,不带上你,就让他自己个儿忙活几日去!”
文老夫人握住瑛娘的手,愤愤说道。
瑛娘闻言,抿唇笑了笑,“娘,瑛娘早些去,就能早些将舅姥爷的后事料理完,也便能早些带着老爷回
回来了。”
“这话倒也对,”文老夫人点了点头,“可是,瑛娘你的身子……”
“娘,我没事的,昨日休息一天之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瑛娘莞尔一笑,宽慰道。
文老夫人见着瑛娘懂事的模样,不由得心疼,抬手摸了摸瑛娘的头,“好孩子,此去要小心,让彩凤和管家跟你一起去。”
彩凤站在一旁闻言,点了点头。
“不行,娘,您身子还未痊愈,我一走,您身边也就只剩下彩凤一个贴心的
人儿,我不能将她带走。”
彩凤听到瑛娘的话,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不能走不能走……”
“至于管家,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没个管家可是不行。”瑛娘握住文老夫人的手,“娘,这管家也不能走,他要给您分忧解难的啊。”
“那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武汉不是。”文老夫人着急担心,“你一个妇道人家的,这长路漫漫,多危险,不行不行。”
文老夫人摇着头。
“那我带小玉一起,还有阿志。阿志跟我去过一趟武汉,比较熟悉,也方便些。”瑛娘看向一旁的小玉,弯唇笑了笑。
小玉见此,低着头,目光落到自己的鞋面上。
“这样也行,”文老夫人握住瑛娘手,神色担心,“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娘。”瑛娘应着。
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瑛娘叫住了彩凤。
“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彩凤望着面前神色还是十分不好的瑛娘,眉心微微地皱了皱。
瑛娘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咳嗽憋了好久,在房间里怕老夫人担心便一直忍着。
“夫人,您怎么了?”彩凤上前搀扶住,关切问道。
“没事,”瑛娘摆了摆手,“我叫住你,是有一事想托,无论我这次去了有多久,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老夫人。”
“夫人,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彩凤皱眉,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叮嘱你一下。”瑛娘笑笑,“不要紧张,我只是怕那边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处理不完,会在那边待很久,不放心娘而已。”
彩凤闻言,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夫人,您可吓死我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老夫人的,然后我们就等着您和老爷回来。”彩凤咧嘴笑着。
“好。”瑛娘颔首,目光抬起落到一旁小玉身上时,莞尔一笑,“小玉,这次要辛苦你跟我跑一趟了。”
小玉抬头迎上夫人的目光时,闪躲了一下,又低下了头,“夫人客气了,这是我应做的。”
——
天色渐黑,管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顺带着关上房门。
“管安,你这是要去哪儿?”
坐在院子里乘凉的张天士见着走出来的管安,顺口问道。
管安转身朝着张天士笑了笑,“张叔,我还能去哪儿,无非是去找仁甫。你说这仁甫每日里天天都待在布庄里,我这难得回来一趟,还把我晾在这里。他不陪我,那我就只能自己去找他了。”
“你这话说的对,没毛病。”张天士赞同道“去吧,让仁甫早些回来,没事
老是帮别人忙活什么,就他那身子、”
张天士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吐噜嘴,赶紧闭上了嘴巴。
“他那身体?”管安眉头一皱,“张叔,仁甫的身体怎么了?”
“他能怎么啊,我的意思是,他的身体就算是铁打的也禁不住他这么忙不是。”张天士端起茶杯喝着茶,掩盖着眼中一丝慌乱。
还好他够聪明,扯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