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么办?”唐伊人临走前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Achoer。
“自生自灭。”入程祺并没有耽搁,背着她往楼下去。
她趴在他的背上,入程祺走得快但走的很稳不算颠簸。非常舒适,又很安心。
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原来他也会有这么快的心跳。
是在担心她这个妹妹吗?
唐伊人有些发愣,她回想起入程祺面对一片狼藉的话是也只是默默地拿起扫帚打扫卫生一忍再忍。
她一直以为他们三个人入程祺过得最好,因为他是幸运的,爸爸爱的是他的妈妈。那份本属于他们的爱在天平上倾斜到了他那一方。
无疑他是让人羡慕的,他有机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他们呢,他们兄妹俩因为入程祺一家的存在而支离破碎,祀未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迈,都从未承认过她的妈妈。
直到死,她的妈妈也没有一个名分。
她没理由的讨厌他,针对他。
觉得不公平,妈妈拆散他们的家庭。
可是父亲不爱母亲又有什么错,这一切都是母亲心甘情愿。
入程祺也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
他在努力生活,领的也不过是祀未和杨央的情份,那份年轻时的誓言。
来救杨央。
入程祺可以是一个局外人,却又不得已是一个局内人。一切都默默忍受。
异国他乡,他又是怎样的处境。
而且他的学费都是自己赚的,若不是要照顾她,他早回家烧饭,按照平时他都打工到凌晨。
这些父亲都有说过。
当时她还嫉妒为什么父亲对自己从未这么伤心,却对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这么伤心。
或许入程祺身上有着杨央的影子,让祀未无法不注意,无法不关心。
“哥哥。”她轻轻唤着他。
入程祺的脚步一滞,他的耳垂泛着粉红,出卖了他的心思。
这一刻,兵荒马乱。
医疗室里,医生在帘子里包扎。不时传来唐伊人的叫声。
“疼疼疼!”刀子划的范围很大,处理起来较为花时间。
“医生,麻烦轻一点。”耶鲁大学的医生是一名留学的中国姑娘。
“入程祺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平时没见你话这么多。”宁玥然吐槽。
这个女生知道他的名字,好像跟他很熟。
唐伊人在意地看了他一眼。
宁玥然察觉到女孩的视线,笑道,“他可是这里的常客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最后那句解释多此一举。
入程祺沉声,“没人说你是我女朋友。宁医生麻烦你专心。我妹妹要是留疤我.......”
“你怎么。”
“找你算账。”入程祺理不直气也壮。”
“好了不逗你了。”宁玥然专心包扎。
女孩的伤口虽然面积大,大概是刮刀划伤皮肤后,在地上挤压推蹭而导致的刮伤。但是伤口并不深,只要按时涂药就能恢复。
“其实看上去恐怖是因为你穿了白裙子。”宁玥然翻了,翻柜子拿出来,一件藏青色的短袖和一条牛仔裤。“这是我拿来替换的,你不介意的话就先换上吧。毕竟这条裙子太骇人了,要是穿着到处跑影响校园容貌不说,别人还以为你是从案发现场来的。”
“好。谢谢。”唐伊人毕竟是小女生,也没有在除了母亲以外的人面前换过衣服。
她盯着宁玥然看了一眼。
“OK我懂了,我先出去。”她善解人意。
帘子后面宁玥然坐在了入程祺旁边。
“我怎么没有听说你有一个妹妹呢?”
“伤口怎么样?”入程祺答非所问。
“不严重。不过有一说一你妹妹长得挺漂亮的。嗯.......仔细看看和你还挺像的。眼睛都大大的弯弯的,就是看着不太好接近。”宁玥然打了个哈欠,“你最近睡眠质量怎么样?”
帘子后面的唐伊换着衣服,那一层帘子并不隔音。
“还好。”他不打算细说。
“怎么能还好,睡眠对一个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你连续几天睡得差就猝死了。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新闻有一个程序员连续三天赶代码没怎么睡,到了第四天,他刚站起来就猝死在办公室里。”
“.......宁医生你这算是恐吓病人么?”
“没。我只是作为朋友的身份跟你分享新闻。”
“......谢谢你。”入程祺无语。
“不客气。你也来了一年多了,怎么还和我这么生分呢。”宁玥然轻哼。
“你指哪方面。”入程祺冷冷地等着,没有打算接她的话。
宁玥然也看出他兴致不高,比平日还阴沉。
平日里,入程祺不是整日泡在画是就是来医务室。
坐一会,或睡一会,什么话都不说。
宁玥然的坐在医务室里也无聊,这个学校的留学生不多,整个学校的中国人加起来也不超过两只手。屈指可数。
她闲来无事,和这个怪异的人聊聊天。
他有严重的睡眠问题。
她作为医生收了这个顽固的病人,本负责到底的精神,就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Achoer在画室晕过去了,你有空去看看。”
“?”宁玥然知道他一直忍着那个教授的儿子,今天为什么会起冲突。
这个时候唐伊人换好了衣服。
她的视线落在唐伊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