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种类少、地方偏。”
“你不是记者吗?没素材的时候可以报道报道这儿。”常藤因为工作的性质常常会和酒客聊天,自然那些常来的具体情况也能知道一二。
鱼慢清刚想说什么前台的小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小鱼姐,你要的芝士蛋糕好了。”
普通的包装只是简单的用卡纸包裹起来。
“小鱼姐哦,看来你常来。”常藤穿着古着地背带裤与卡其色的马丁靴,倒是与这家店面的环境相配得很。
“岂止是常来,小鱼姐是这儿的老板娘呢。”
“老板娘?”常藤有些意外。
他知道她是一名出色的娱记,但也没想到还是一名咖啡厅老板。
“谢谢你的夸奖,老板娘先走咯?”鱼慢清扬了扬手中的芝士蛋糕,敲了敲台面说道、“给常先生送一份香草拿铁,这也是我们家的招牌,你会喜欢的。”说罢就往外走去。
“常先生,你看我们老板娘多大方,这些年店一直在亏钱,也不知道还能撑到何时。”店员小姐担忧地叹了口气。
“小鱼姐明知道店不受欢迎的原因,是因为地方偏种类少,但她却从不改进,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常藤淡淡地笑道,他接过蛋糕与咖啡,道了谢便离开了。
鱼慢清提着着刚从蛋糕店打包的芝士蛋糕往人民路走去。这是一条价位古朴的小道,两边的树都长得十分茂盛。
茂密的树后还藏着,许多除了店名,其他都叫我破旧的小店,甚至有的只能看出来是烟草店。
不过其实不需要店名也能知道它卖的是什么,就像是麻将馆里面总能飘出烟雾朦胧的香烟味和老年人洪亮热情的争吵声和麻将声。
她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没有等待就向右拐,那一条街是老房区。
鱼慢清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顶法式的贝雷帽,她熟练地把盘起的头发散了下来,本来的直发成了一头卷发。
她用手弄了弄卷发稍微疏通,使它不再那么蓬松变得更加自然,然后带上了那顶法式的贝雷帽,这才接着往前走。
“阿香!”她老远就看见一位老人坐在小板凳上神情木讷动作拘谨,就像是小朋友在学校犯了错单的家长来领她回家一样。
直到见到她,有些呆滞的目光闪着激动的光芒是与她年龄不符的孩童的象征。
她的心智大部分时间停留在了过去,讲话举止都像个小孩子,几乎不能自理。
“阿香,看我带了什么?”
外婆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她的贝雷帽上,然后落在了她的卷发上,这才放下心来,热情洋溢地摩挲着她的手说,“落落又漂亮了,我差点都要认不出了。”
鱼慢清一阵心酸,患有老年痴呆的外婆只认得落落,除了她谁也不认识了。
“落落你和我带了......芝士蛋糕!”外婆开心地拍着手,眼睛笑眯眯的。
“对,你爱吃的芝士蛋糕。我们回屋去吃吧?”鱼慢清小心地搀扶着外婆上了生锈的楼梯,去到二楼的家......
两个小时后。
西阳西下,鱼慢清安顿好外婆出现在了门外,她低头看着生锈的楼梯,心中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着阳光,她走了一半的楼梯再也支撑不住了支撑不住了,做了下来。
眼泪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流下。
她无声地哭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面部的抽搐,眼泪的肆意,似乎通过这种方式,她能发泄出自己的戾气与抑郁。
阳光暖暖的,特别是夕阳的余晖。
她抬头望着远方,这个世界明明充满阳光,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外婆昂贵的治疗费用,一直赔钱的咖啡厅......即使让她的生活开销降到最低,她的日子过的也很紧巴......
明明她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她也想每天自由自在地穿上精致的衣服,坐在办公室里优雅的工作,去楼下约上好友喝一杯咖啡。
可现在呢,她每天都要盘着头发,挤在人堆里,当一名刻薄的娱记,问一些刁钻的问题来博眼球冲业绩,就为了那份微不足道却能救命的工资.......
她的初心呢。她是想当一名记者。
一名摄影记者。
算了,梦想在生活面前是多么微不足道。
她打开手机,一天都没有看了。
除了10000号以外还有一条陌生消息。
——看到联系我。
——入程祺。
短短八个字,却让鱼慢清扬起了嘴角。
或许这个世界上她的消失也会引起关注。
她根据短信信息,拨通了电话。
——嗯。
入程祺照例出声。
——怎么你找我?
——你发的那篇报道能不能删了。
——哪篇?
——女朋友那篇。
——你看见了?
——现在点击量突破10万了。
——哦?
鱼慢清有些意外。
——看来老板要给我加工资了。
入程祺没出声,似乎在忍耐什么。
就在鱼慢清屏着呼吸,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很想看他发火。
就在她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
入程祺的态度软了下来。
——你很缺钱吗?
——是。怎么了?你借我啊。
——好。
意外的,那边是肯定回答。
鱼慢清脸上的泪水还没干,被他这样一说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要帮她。
入程祺察觉到对面的情绪不对。
——你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我这几天都没看到你........
——关你什么事啊。
鱼慢清挂掉了电话,她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