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县的声音再次响起,楼中难得安静如冰窖,各个屏住呼吸瞧着。
只见一根又粗又壮的木棍子被递在王知县手中,没等王奇躲开,就听一阵闷声穿过耳蜗刺过来,紧接着响起王奇嘶声裂肺的惨叫声。
都说严父出孝子,可偏偏王知县这一棍子激起了王奇那股子叛逆的劲儿。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王奇抬起手臂指向王知县片刻时,那长木棍又是狠狠一击,本来方向是冲着王奇的屁股打过去的,大抵是不会伤害到要害之处,王知县才用了全力。
可那王奇倒是硬生生地将脑袋蹭过去,速度快得让王知县来不及反应,即使有意收回手或是放轻力度,但木棍是铁定要砸过去的。
众人纷纷屏住呼吸,大眼小眼盯着面前的场面,放慢呼吸都不敢眨眼。
“咚——”
闷响声刚起,鲜血蹦出。
客栈瞬然变得血流成河不像样子,跪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的店小二双手不知所措地悬在空中,发白的嘴唇抖动不停。
他们这儿小小的客栈何时闹出过这么大的事来?若是王知县木棍一击闹出个人命来,不要说他们的客栈要有事,怕是整个陵南城都要哄闹一番,这县主怕是就要换人了!
站在二楼的两人忽然都凝住脸色,相互对视一眼,不用多说透过眼神便猜到了对方的意思,两人均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青衫白影一前一后从楼梯上走下来,依次走到倒在地上的王奇身边。
这时周围好多人才纷纷反应过来,急匆匆地出声相互拍着对方,在一阵嘈杂中交错着不同声音,音量大小不一。
“谁快去请个郎中!”
“这一棍着实不轻呐!”
“掌柜的怎么还不来?要是有个万一,这客栈怕是要凉了啊!”
“……”
耳边传来嗡嗡嗡的声音,吵得商烟忍不住蹙蹙秀眉。
轻微侧头,贺尘庸余光恰好撇出她的不耐烦,眼皮轻轻一抬向周围扫视一圈,冷眸宛若冰山岩石直直刺入那些人的喉咙,纷纷不自觉地向后踉跄地退了一步,赶忙紧闭上嘴。
而后贺尘庸对景云抛出个眼神,将视线放在躺在满是血水的地上。
收到主子的暗示,景云赶忙严肃起来点点头,盯着不远处地上血汪汪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向屋外靠近,在跨过门槛儿前,他专门留意了一眼王知县。
本想着王知县在惊慌无措之中会露出什么马脚来,可谁知王铭竟然依旧那般不苟言笑。
只见他行色稳重地吩咐身边人去请郎中,又派人将王奇抬起来放在被人端来的小榻上,碰都不碰一下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好像地上躺着的人不是他儿子似的。
景云摸了摸口袋里的金库,摁住心中疑惑,偏过脑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