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默默地在内心叹口气,景云低头看着脚尖赶忙跟紧自家主子的步伐。
直到走过好几家客栈时,景云的心就忽上忽下地悬起来,依依不舍地望着一个个从自己身边离开的温暖客栈们,他依旧不知是否该提醒主子。
天色已黑,再不找客栈就要露宿街头了。
这句话闷在景云心头好久,嘴唇被拉成一条直线,愣是半晌儿都没有道出声来。
任时光嘀嗒走过,天际染上一抹重彩的橘黄暖色,转瞬又是高月悬挂,明星闪烁,夜幕逐渐蔓延整片天空。
一直茫然前行走在大街上的白影终于停住脚步,已经在后面又是一边揉膝盖,又是一边瘸着拐着地跟上来的景云终于看到了光的希望,张张嘴也发不出声来,只能睁着一双眼睛直直地放光。
贺尘庸先是背着景云,抬起手中的干果包悬在空中,凝视那被绑得极其漂亮的结,面无波澜中似乎消散了身上那股冷气。
许久才转过身来,这才注意到景云愣在原地,疲惫得嘴唇有些泛白。
瞬间将手臂垂放下来,大步流星地靠近景云,眉头都被挤出一个川字来,大掌有力地扶在景云的肩膀上,声音里夹杂着很容易分辨清楚的担忧:“没事吧?先找个客栈。”
听到这话的景云先是一愣,又呆呆地望了望扶在他肩膀的手掌,完全不敢相信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那原本在膝盖上揉来揉去的手也不知何时垂落下去。
没等反应,景云的手臂就被人轻轻一拽。
只见贺尘庸将景云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后,又抬起另一只手揽住景云的腰板,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大步流星地走到一家距离他们最近的客栈门口。
此时,景云才从梦中缓过神儿来,刚忙想抽回手臂时,却发现主子捏着他手臂的力气真是极其得大,愣是被他扯开好几次都失败了。
不给景云任何眼神,贺尘庸就闷出一句话撇给他:“别乱动,再动给你扔出去。”
可把他赶紧扔出去吧!
景云脚趾蜷缩地在内心疯狂呐喊。
他们家主子那是何等的干净呐,怎么能轻而易举地被他给触碰了?
“那什么,主子啊,要不,您松开?”景云试图露出八颗牙齿表达礼貌微笑,却发现自己难以裂出笑脸来,只能试探出声:“景云感觉自己还是可以的,不至于那么娇贵的……”
正愁不知道怎么继续胡扯下去时,贺尘庸的手却瞬间松了劲儿。
独自走到掌柜台前去定房间,只留下景云一人呆在原地,他盯着主子那孤傲的背影点点头,这才像他们家那位不近人情的主子嘛!
点头之际,景云恰好余光瞧见身边的圆木凳子,当即心中一暖,就知道主子面冷心热。